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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哥哥……是谁?
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陆谨沉的眉间。
才刚刚对薛镜宁稍微有点改观的他,蓦地嗤笑了一声,笑自己的愚蠢。
差点就被她骗过去了。
昨天晚上的委屈痛哭,今天晚上的毫无心机,全部都是假的。
一个真正单纯的小姑娘,是不可能一边表现出好像很在乎他的样子,一边却在梦里还喊着野男人的名字。
陆谨沉眯起了眼睛,虽然他不喜欢薛镜宁,但是不代表他能大度地容忍自己名义上的夫人心里却肖想着别的男人。
——还是在他大发善心背她回去的路上。
太讽刺了。
陆谨沉心里簇着一团怒火,若非这大半夜的,他绝对会直接把薛镜宁丢下。
脚下加快了步子,不消片刻,他就背着薛镜宁回了忘情轩。
背着薛镜宁进了屋子后,他一脚踢上了门。
而后,便将背上那具又轻又软的娇躯往床上一扔。
床上铺了厚厚的褥子,薛镜宁倒在床褥里时倒不觉得疼,只是这动静终于弄醒了她。
她扭动身体,揉了揉眼,略有些迷蒙地朝陆谨沉望过去。
……简直像话本里描写的媚眼如丝的狐媚子。
陆谨沉怔了一下,而后莫名地火气更甚,不知道是在气她心里有人了还在蓄意勾.引,还是在气自己一个分明不在乎皮囊的人三番两次因她的容貌而愣神。
“薛镜宁,你听好了。”陆谨沉跨步上床,用膝盖顶着薛镜宁的腿,双手将她困在床帏一角,一字一句道,“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与你和离,那时候你就自由了。在那之前,你要恪守本分,记住你的身份,不要丢了彼此的脸面。否则,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薛镜宁也不知道清醒了没有,听了这话,愣愣地点了点头,而后便打了个呵欠,一头栽倒在床上,看着竟是又睡过去了。
所以,她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陆谨沉咬牙眯眼地瞪了她半晌,气得拂袖而去。
翌日是个好天气,薛镜宁醒来时床侧又是空的。
她猛地坐起来,忙唤:“雪扇!雪扇!”
“小姐,雪扇来了。”一大早就候在屋外的雪扇连忙端着梳洗的水盆进来。
“他又不叫我……”薛镜宁一边嘀咕着,一边扬起脸朝雪扇道,“雪扇,下次他要是不叫我,你就进来叫我,否则我总是睡过头。”
“小姐没有睡过头。”雪扇将盛了清水的水盆放到架子上,转身过来伺候薛镜宁穿衣,“今天时辰还早呢。”
薛镜宁脱掉寝衣,嫩白的胳膊穿入一件浅绿色的上衣:“那他呢?”
雪扇顿了一瞬,压低了声音:“小姐,你昨晚和姑爷吵架了吗?”
“吵架?”薛镜宁蹙起秀眉,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昨晚姑爷背着你回来,没过多久,他突然一个人怒气冲冲地从房间里出来,往书房睡去了。”
雪扇想起昨晚陆谨沉的怒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这小侯爷生气起来可真是不怒自威,吓得她在门外一动也不敢动,直到他走远了,她才赶紧进屋看薛镜宁有什么吩咐,谁知道薛镜宁早已熟睡过去,外衫没脱,脸也没洗,也不知道怎么惹怒了小侯爷。
她不好把自家小姐喊醒,只好伺候昏睡中的小姐梳洗了一番,这才回去歇息。
听得雪扇这么一说,薛镜宁才恍惚想起来,自己昨晚好像在佛堂抄经书抄到睡过去了,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原来……竟是他背自己回来的?
薛镜宁眼睛一亮,笑意漫上眼底,随即又疑惑道:“我那会儿都睡着了,怎么会跟他吵架呢?况且,他要是背我回来,我谢他还来不及呢。”
雪扇在心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有些丧气。她这人本本分分,可是想跟着小姐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可是这小姐看上去迷糊得很,小侯爷又似乎不喜小姐,往后的日子怕是有点难过……
薛镜宁才不知道雪扇心里的弯弯绕绕,穿好衣服梳洗之后,她便哼着小调走去了书房。
什么吵架不吵架的,她算是看出来了,长大后的陆谨沉性子阴晴不定,其实也不一定是她惹恼了他,可能就是他突然发疯了。
不管怎么说,他把自己背回来,总要谢谢他一句的。
站定在书房门口,轻轻敲了一声门,里面没有应答。
不在?
薛镜宁愣了一下,原想着回去算了,转身的时候又顿住了步子。
既然她已经嫁给陆谨沉,那她也是忘情轩的主人了,总这么拘谨是不行的。既然他不在,她就先进去等呗。
这么想着,她推开了书房的门——
而后静默了一瞬,旋即背过身,结结巴巴道:“抱、抱歉……”
她羞得耳根处立刻蔓上红晕:“我、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
刚刚打开门,陆谨沉正脱下了上衣,似乎准备换上另一件衣服,而她绝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画面,以至于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怔怔地看了一下。
陆谨沉在男人中属于偏白净的那一类,光看外表也是个长相俊美的文雅公子,没想到脱掉衣服之后才知道,他的身体竟十足强悍……
越想越羞臊,她快步想走,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上哪儿去。”
“我、我我我我……”薛镜宁紧紧闭上了眼睛。
薛镜宁这恍若受惊兔子的模样取悦了陆谨沉,昨晚的不快消散了些,不过他依旧沉着脸,冷声问:“昨晚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
薛镜宁哪里知道他昨晚说了什么,这会子也没有深究的想法,只胡乱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陆谨沉面色稍霁,松开了她:“下次敲门时用力点。”
薛镜宁又小鸡啄米地点头,余光不小心瞥了过去,但见他已经换上衣服了,她轻轻舒了一口气,道:“昨晚谢谢你。”
陆谨沉一愣,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你是傻子吗?我娘明摆着给你下马威,你就不知道长个心眼?”
“我知道。”
她才不是傻子。
七岁那年被继母借口命格相冲送去乡下时,她的确以为是自己的命格冲撞了继母,为此心里还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哪怕乡下庄子里的朋友都跟她说,这摆明了是继母故意使的计,她还是半信半疑。
可是,后来她渐渐长大,这些东西便不知不觉明白了。
而且,昨天侯夫人的下马威做得这么明显,她想不懂都难。
“知道你还——”陆谨沉顿了下,“算了,我会去跟她说的,你不用继续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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