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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的曲桥中间,有一个小凉亭,四面无依,如浮在水面,视线再往里探,有一道水红色的倩影。花玉龙看着走近的玄策,眼里带着欢迎,面纱下的嘴巴却噙着冷笑。
“玄寺丞,来天心观找我何事呀?”
现下在自己的地盘里,这玄策休想让她吃亏。
玄策见她没坐,自己也便站着,将昨天调错的小像画卷放到石桌上,道:“这是你的东西,昨日,与玄某的画像掉错了。”
花玉龙气定神闲地打开那小像看了眼,旋即,戴着面纱只露着一双眉眼的她,笑得明媚,朝玄策道:“寺丞,这小像上画的人不是我噢。你找错人啦。”
玄策脸色平静,似心知她的狡猾:“你看了我的小像,却不归还,怎么,要留作纪念?”
花玉龙没想到此人竟敢说出此等脸皮厚的话,也太不讲究身份了,好在这凉亭里只有他们二人——
“咳,昨天我衣服湿透了,那画轴我没来得及打开,都化掉了。现在只好请您再去重画一副了,如果您要赔偿也可以,到时候花了多少钱,让小厮来我们花府讨画钱便是。”
玄策语气冷淡道:“那小像上有官印,就算是化了,也该交回,现下本官来了,你仍不还,即为藐视,按本朝律例,本官足够将你收监。”
“你少恐吓我!”
玄策懒得与她周旋,转身走下凉亭,忽而,脚步一顿,侧身朝她看来:“我若是想取,你藏在何处都没用。”
花玉龙沉了沉气,转而扬眉道:“你这么说,我就偏不给你,你若是有本事便自己来取,可别像上回那般,把我腰牌骗了去。”
玄策脸上掠过一丝好笑,这女子竟还念着那妖物。
逋迈下台阶,忽见天心观的大门外,走进一色绯绿官袍,玄策神色一凝,那一行中为首的人正朝观内张望,很快,视线便落在了他们这处凉亭。
大理寺?
他们来这做什么?
正当玄策疑虑之时,天心观的另一侧内,走出一道挺拔的少年身影,一袭紫袍映得他面如冠玉,迈下台阶的脚步径直迎向那群身穿官袍的大理寺官员。
不过一瞬,玄策回头,目光意味深长地朝花玉龙看了眼。
少女毫不避讳,明亮的眸子里含着调皮的笑意与他对视。
只见绯绿官袍的男子与紫袍少年说了几句话,便朝凉亭这儿走了过来。
玄策似是知道他们的目的,站在原地等着。
此时,花玉龙站在玄策身后,待那绯绿官袍的人走近,才看清他的脸,约莫二十岁的样子,模样年轻,皮肤很白,显得面容更好看了。五官里,那双眼睛却是平平淡淡的,至少不会让人不舒服。
思及此,花玉龙朝玄策的背影看去,相反,这玄策的眼神一看就不是善茬。
“见过玄寺丞,在下大理寺丞,温简。”
花玉龙心里噢了一声,平级。
玄策似笑非笑地回道:“温寺丞此行,是来找我,还是找这天心观的人啊?”
温简对这玄策的为人早有耳闻,否则寺里也不会闻“玄”色变,推他这个新人来接管本案。
只见他从袍袖里掏出一张宣纸,展开到玄策面前:“不知玄寺丞,是否见过这画上的腰牌。”
花玉龙见玄策眉眼一压,脸色没什么变化:“昨日收缴的一个线索。”
温简点了点头,将那画纸又小心叠好,收回袖中:“这也是大理寺在追查的案件线索,既是在玄寺丞这里便是更好了,还烦请您带本官去比对一二。”
玄策扫了花重晏一眼,道:“不必去了。”
温简秀气的眉头一皱,正想着怎么再打商量,玄策便唤了站在不远处的竹猗,道:“将那腰牌递给温寺丞检验。”
花玉龙心下吃惊,朝二兄边上走去,小声嘀咕道:“这回他怎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花重晏手中折扇敲了敲手心,“人家当官的,跟咱们不一样。”
花玉龙努了努嘴,“果然,还是得上头有人。”
“你上头也有人。”
“谁啊?”
花玉龙顺嘴问了句,就听一道沉声回道:“观里的大帝和老君,多拜拜,显灵的。”
她一抬头,就见玄策双手负在身后,一句话怼了她一脸。
花玉龙翻眼看他,嘴角挂着笑,一语双关道:“寺丞真是‘成心’啊。”
“玄寺丞就不要跟舍妹开玩笑了。”
花重晏脸色笑笑,眸子却看不出情绪。
“花二郎疼护妹妹,玄某算是看在眼里了。你方才本就在天心观,却不出来,可不正是差人去大理寺,好请温寺丞过来截我么?”
温简比对玄铁的动作一顿,有些尴尬。
听说玄策不按礼数出牌,却不知人家根本就不打牌,一出手,那就是翻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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