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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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往低处流的前面一句是，人往高处走。

越高，越远，可也越渺小。

莲清一大早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娘亲还没醒。

她站在床前，凝视着莲蓉的睡颜，有没有哪一个瞬间，你的灵魂剥离，漂浮人世，冷眼瞧着所有人的一颦一笑，步盼生辉，你自己也是别人，别人眼中的别人。

父亲已好久没回家了。

每次父亲回家的时候，都是来同娘亲要钱的。

莲娘在梦中皱起了眉，莲清顿了一下，还是起身走出了门。

待到了月底，莲清就可以进城了。

青芜城，当天空出现第一道碧痕时，便会大开城门，人们谓为“碧落时”。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往鲤哥哥既然不在了，那我便另寻出路吧。

莲清知道，只要她在外面多晃晃，会有人找上她的。

莲清本该跟着王姓，但是莲清娘在生了莲清之后，竟发现自己的丈夫其实是个输红了眼的亡命赌徒。

她便求了和离书，自请下堂。

当时她的丈夫王罔顾青肿着一张脸，呲牙咧嘴道：“两贯铜钱，我便随了你的意。”

莲蓉抱着孩子有些瑟瑟发抖：“你先签了这纸和离书。”

她的丈夫凶相毕露：“钱呢？”

莲蓉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我在和离书上添上这一条，你先签了，我会将钱拿给你的。”

谁知这莲蓉自请下堂，回到莲家的时候，又被嫌弃下堂妇，还带着个孩子。

莲蓉思来想去到底舍不得这刚生下来的孩子，便同莲家商量了一下。

莲家虽是一般家境人家，但也接受了莲蓉折衷的提议：

将莲蓉送回王家住着，每个月给点王罔顾租金，但王罔顾不可再动莲蓉和莲清，这王家想想便欣然同意了。

后来莲清渐渐大了，才终于明白为何娘亲有时候会一脸怨毒地盯着她。

因为莲清，莲蓉的确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莲清坐在门槛上，盯着对面背阴的青苔与绿藓无所事事发呆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