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不可思议的校园（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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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茹跟郁羽对了个眼神，正想说陪她去，却发现殷岚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楼道间。江茹的脸阴沉了一瞬，很快又扬起了笑容。她回身，拽着伍媚的胳膊硬把她拽了出来，亲亲热热地掐了一把她的脸——把她半张脸都掐的通红，她却像是没看到一样，语气甜蜜：“伍媚，我们走呀。”

郁羽跟了上来，抱住了她另一只胳膊，手下暗暗用力：“你可不能偏心哦！我也要挽手。”

三人又一次以这种颇为扭曲的姿势离开了教室。待到她们彻底消失后，殷岚才一侧的拐角走了出来，表情很是晦暗不明。

她深深地看了眼三人离去的地方，转身朝着校医室方向走去。

“殷岚，这边。”她顺着声音回过头，果然是吴言。

两人又往里走了点，楼梯的阴影彻底遮住了他们，其它两面都是玻璃窗——这是一个很适合密谋的地方。

殷岚率先发问：“厕所里的人怎么样了？”

“死了。”

果然，殷岚心一沉，心里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她看着窗外，直截了当道：“明天他们就会死而复生。”

看着吴言疑惑的眼神，殷岚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本子——那本在图书馆找到的，封面上画着黑线团的小说本——递给吴言。

吴言翻开本子，越看越惊讶：“这本小说里的人名，用的是真名？”

“准确的说，名字跟小说中人名对应的，才是假人。”殷岚淡淡道。

“我们的记忆都被篡改了。死去的人在第二天会被取代，本人的痕迹将完全在这个世界被抹去。”

如果这本小说真的是用她身边人的名字写的，她昨天看到的时候不可能只是随手放进书包——以她的性格，必定会将这本小说视作突破点，努力去挖掘这本小说背后的故事。

但奇怪的是，在她的记忆里，她是想拿着这本小说回去给舍友看——瞧啊，竟然有人用你们的名字写小说！

这是可能会是原殷岚的反应，却绝不可能是她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记忆被篡改了。

大脑的局限性使它接收到错误记忆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去怀疑这段记忆，相反，它将其合理化了，它让人不再去细想怀疑这件事——如果不是再次看到这本本子，殷岚没准就中招了。毕竟越聪明的人，越会选择相信自己的大脑。

既然最艰难的都突破了，剩下的猜测就水到渠成了。

结合今天的情况，一个大胆却唯一能解释现状的猜测形成：她真正的舍友，已经死了。

现在的，都是从小说里爬出来的，想要替代她们身份在现实世界生活下去的“假人”。

梁若、江茹、郁羽、还有那些听到同学死了毫无感觉甚至笑出声的学生……他们都已经被顶替了。

她昨天赶到宿舍的时候，“梁若”并没有笑着跟她打招呼，而是真的触犯了怪谈禁忌，死在了宿舍。

“江茹”并不是自杀未遂，相反，她真的跳了下来，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至于“郁羽”……合理推断，应该是在她去实验楼的时候，在宿舍被杀死的。

整个宿舍除了她本人之外，唯一存活的应该是伍媚。

伍媚。殷岚在心底念叨着这个名字，昨晚她走的时候，总感觉伍媚睁开了眼睛。

而且如果她前面的猜测没问题，那么伍媚，很可能是亲眼看着“郁羽”被杀的。甚至……

有可能亲自动了手。

殷岚和吴言两人索性坐了下来，认认真真地读完了整本小说——这可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经历，小说中的压抑、痛苦与绝望，很容易让人想起内心底最阴暗不愿接受的一面。

最糟糕的是，整本小说虽然不长，但是出场人物巨多，几乎所有第一视角“我”能看到的东西都被记录了下来，包括且不仅限于宿管阿姨、保安叔叔、班主任……

这就意味着，每个人都可能被替换。

“学校无法进出，食物顶多能撑三天，”殷岚合上本子，“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恐慌，杀人将会变得轻而易举。”

“所以我们必须要快，一旦拖到后期，可能就是死局了。”

如果他们都是从小说里跑出来的，那么最快的解决方式，就是让这本小说结局。

但是，这是一本日记式小说。什么时候日记才能有结局？

作者死亡。

至于作者是谁？殷岚心底隐隐有一个猜测，但是不管作者到底是不是她，直接过去杀了她都是一种愚昧的行为。

如果不是，杀了她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是，那所有小说里的人都会想方设法保护她，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两个人根本无法与那么多杀人狂魔对抗。

所以这局游戏，只能另辟蹊径。

“线索还是太少了，”殷岚将本子放回书包里，“兵分两路，我去最后一个怪谈地，你去图书馆继续找资料——着重关注有关校园暴力的资料。”

一直被校园暴力的伍媚，究竟在这次事件中，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