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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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这天,白凡买了??些?上坟用的蜡烛纸钱来到墓地上坟，这是他们迢水村的风俗。

他来到外公的墓碑前，因?为有段时间没过来，碑前长出了?很多的杂草。白凡先将蜡烛纸钱搁在?边,然后动手清理起来。

很快,坟墓周围的枯枝杂草都清理干净了?。白凡点燃蜡烛插在墓碑两侧，接着?烧起了?纸钱。

外公是在他十三岁那年过世的,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在病痛的折磨中走到生命的尽头,这是白凡觉得很幸运的?件事。他自小跟在外公身边，和外公十分亲厚，所以当时白凡伤心难过了?很长?段时间。

此?后,他每年都会来给外公扫墓上坟。

纸钱烧完后，白凡静静地盯着?墓碑看了??会儿,忍不住回忆起小时候和外公?起生活时的点点滴滴。外公在迢水村是出了?名的严肃，不苟言笑。因?为外公是那个?年代难得的知?识分子，所以被?所中学聘请为任课老师，他的书?教得很好,但是因?为性格的缘故,他的学生在尊敬之余,还有对他的惧怕。

这也包括白凡。虽然外公从没有对他发过脾气,对他?向?比对旁人脸上总要多几分柔软，但是白凡幼小的心灵当中就是有?股对外公无形的畏惧。所以有?次,白凡不小心打?翻了?墨水,将外公刚画好的?幅画糟蹋了?，他因?为害怕外公责罚，招呼也没打?,就偷偷溜回了?家，并且瞒着?大家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那天，外公急匆匆地找到白家，头发凌乱，衣摆上沾满了?泥水。那是白凡第?次见到那样子的外公，没有了?平时的冷漠和严肃，布满沟壑的脸庞满是慌张和急切，他?向?最?是注重外在了?，从来都是穿戴整齐、洁净斯文，可当天却十分狼狈，因?此?那?幕深深地印在了?白凡的心灵深处，不可磨灭。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那个?严肃又可亲的老人离去了?，留给他的只剩下那些?回忆······

“我走了?，下次来看你。”

白凡起身，由于蹲了?不短的时间，腿部传来?阵阵的酸麻。他沿着?小路，在林中穿行。此?时的树林十分寂静，除了?偶尔几声鸟鸣外，并无其他声音，就连风声都几不可闻。

今早因?为有事耽搁了?，所以白凡才这么晚来上坟，其他上坟的村民早就回去了?，只余下?座座墓碑前跳跃的蜡烛焰苗，和碑前残留的纸钱烧完后的黑灰。

白凡目不斜视，青天白日的，本应该无所畏惧，但这诡异的气氛，还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令他下意识的有些?神经过敏。他的右手默默地攥紧了?颈部的?个?半截拇指大小的玉葫芦，这是江河给的，他和小树?人?块，说是有趋吉避凶的作用。白凡从不怀疑江河之言的真实性，所以收下后就?直带在了?脖子上。

这片林子不小，墓地在林子深处，所以要到达通向?村子的马路，得走?段不短的距离。

“咩--咩！”

忽然?道凄厉的羊叫声传入白凡的耳里。同?时间，他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直直的，下意识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下?秒，他墨色的黑瞳剧烈地颤了?颤，瞳孔随之收缩。距他不到十米远的两座坟墓间，蹲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从身形和打?扮上看应该是?个?女性。令白凡血夜冻结的是从女人左侧露出来的两条羊腿与羊尾巴，那两条腿依然在抽搐，几秒后就完全静止不动了?。从背后，白凡看不见女人的所作所为，但是从她低埋的头颅和已无生命气息的白羊，傻子也能看出来干得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那女人似乎察觉到后背有异，她顿了?顿，然后缓缓地转动了?头颅。

白凡瞬间如坠冰窟，他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冷汗顺着?脊背下滑，眼前的整个?世界全部黑了?下来，只余那个?女人唇边的?抹色彩，那是?抹腥红刺眼的血迹，昭示着?刚发生的罪行。

白凡往后踉跄地退了?两步，女人锐利的双眼盯着?他，站了?起来。

“林、林霜！”白凡呼吸错乱，因?为过于惊骇。

想起阿宝最?近的异常，白凡终于弄懂了?前因?后果，阿宝怕是早就发现了?。

但是林霜不是人类吗？她怎么会吸血？所以说村子里的失窃案都是她?手所为？越想白凡就越细思极恐，毋庸置疑，林霜?定?不是个?纯粹的人类。

眼见林霜朝他的方?向?走来，白凡往后退了?几步，接着?转身就逃。

可是，还没逃几十米，白凡及时刹住脚步，才没有?头撞上去。林霜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绕到了?他前面，挡住了?去路。

“你想怎样？”白凡努力保持冷静。

林霜的嘴角依然带着?那抹腥红的血迹，与白凡所知?的形象不同，她?反原本的温柔甜美?，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股冷气，就像是行走的冰库，身上的寒气冻得人牙齿打?颤。

“是我大意了?。”林霜良久才吐出了?五个?字。

白凡心脏紧缩，预防林霜下?步的企图。“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样。”林霜看出了?白凡的紧张，冷冷地道，“只要你不说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