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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韵紧张极了,可她半点不敢反抗。
贺子初却从她身上起开了。
他看着少女紧闭着双眼,她轻咬粉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而不知何时,她的衣裳已经被自己扯开,贺子初避开视线,男人的脸冷峻无温,在卫韵没有看见的地方,耳垂微微红了。
此时,卫韵睁开眼来,不明白贺子初怎么又停了,她有些狼狈,自己裹好衣裳,声音低的像蚊子,也不知道贺子初到底是哪里不太满意,让她心里很慌,“你、你真的不要么?”
贺子初太阳穴一跳。
对于一个成过婚,但又整整十五年没有碰过女人的正常男子而言,这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
男人喉结滚了滚,背对着卫韵,对她说,“你休息吧,今日之事不会再发生,我说过会护着你,就一定会护着你。”
丢下一句,他大步离开。
卫韵呆了呆,贺子初给她涂的药很管用,脸上已经不疼了,但贺子初的态度,着实让她琢磨不透。他明明表现的很喜欢她,甚至有时候她能看见男人眼中的迷恋,就拿他亲她的几次来说,卫韵能清晰的感受到贺子初的热切,偶尔还有迫不及待。
然而,他每次都能及时停止。
卫韵不明白。
难道,贺子初他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么……?
所以才十五年不续弦?
院中,赵三和青莲已经等候多时。
主子抱着卫家小娘子去了寝房,到底去做什么,又要耽搁多久,他们不敢多问。
谁知,主子很快就过来了。
速度……太快了吧。
院中青石砖面上的血渍方才被仆从用清水冲喜干净,又洒上了花露,已经闻不到血腥味。
青莲将擦拭干净的匕首奉上,“主子,方才那婆子已经发卖了。”
贺子初应了声,青莲又道:“老祖宗自今日起回府居住,不过侯爷既然发话了,想必老祖宗不会再踏足这座宅子。”
贺子初又只是应了一声,之后迈步离开。
青莲和赵三面面相觑,总觉得自家主子哪里不太对劲。
赵三耿直道:“主子气息不稳。”
青莲,“……你说,卫小娘子会得宠多久?”能让主子亲手出马相护的女子,这世上再无他人了。
赵三耸肩,“主子已经着手查卫家的案子,此事禀报过皇上,卫家一旦脱罪,主子应该会给卫小娘子名分吧,侯府也该有个女主人了。”
像主子这般年纪的权贵,早就妻妾、儿臣成群,他们家主子还是个鳏夫……
贺老太太重新归府,身边的下人皆是她的心腹,以前侯府的老人,也有她的人。
入夜后,贺老太太没能等来贺子初向她请安,倒是听到了一则骇人的消息。
“老祖宗,张婆子今日刚被发卖出去,人就暴毙了!”心腹道。
那张婆子是跟了贺老太太数年的仆从了,今日当真贺子初的面,贺老太太不敢与儿子当面起争执,准备回头再将张婆子找回来,可谁知……
“什么?!张婆子当真死了?”贺老太太一下瘫软在了圈椅上,他那个儿子真够狠!发卖了不够,还非要把人弄死!
张婆子也只是扇了外室女一巴掌而已!
“他是在杀鸡儆猴啊!”贺老太太叹道,无奈对下人吩咐了一声,“日后都不要再去那座宅子了。”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她就不信贺子初能一直迷恋卫韵!
三日后,卫韵终于等来了贺子初。她的脸消肿了,又恢复了莹白如初。
她特意挑了一件娟纱金丝绣花长裙,配藕丝琵琶衿上裳,清媚的面容稍作捯饬,单是站在那里不动,就已是勾人摄魂。
廊下小风悠悠,贺子初长身玉立,看着眉眼如画的少女。
贺子初从不留夜,这让卫韵很着急。
她今日大有“以/色/侍/人”的嫌疑。
而实际上,为了见贺子初,她的确稍微打扮了一番,“侯爷,您……您要喝茶么?”
她也不知该如何谄媚才好,此前一直避让贺子初的亲近,如今却是盼着能早早和他“睡”一觉,她有了“早死早超生”的觉悟。
贺子初却不知在想什么,很快移开视线,“走吧,带你去见你父兄。”
他是为这事来的?还亲自跑一趟?
卫韵无言以对,跟着他出门,上了马车。
贺子初高大挺拔,虽然面容看着清瘦,但因为他在马车内,空间立刻变的逼仄。
卫韵很尴尬。
她和贺子初就像是亲密的陌生人。
明明亲密过,但又是很陌生。
“记住,见到你父兄之后,立刻询问有关案情的关键信息。”贺子初的话一惯很少,他言简意赅。
卫韵深居闺阁十五年,朝堂之事她并不懂,不过她也明白此事很重要,立刻应下,“嗯,我晓得了,侯爷。”
两人又无话可说了。
卫韵揪着帕子,壮胆说,“侯爷……您今晚要去……去我那里住么?”
她是他养的外室,而一个不得宠的外室,下场是很凄惨的,在父兄没有脱罪之前,她不能“失宠”。虽然……她还没得宠过。
贺子初面色如常,只是喉结微不可见的动了动,他发现卫韵的眼神很渴望,可她的身子明明排斥他,他能感觉的到。
“好。”
男人应下,阖眸假寐,不再关注卫韵一眼。
卫韵却是又慌了,她刚才邀请了贺子初今晚去和她睡觉,而且他还答应了……
罢了,反正她都已经豁出去了,用自己的清白换父兄性命,这桩交易很值。
刑部大门外,武安侯府的马车大喇喇的停在外面,贺子初似乎并不担心被人盯视,他甚至是蓄意为之。
卫韵下车之前戴上了幂篱,由贺子初亲自送到了地牢,他没有露面,只是站在一侧,而让卫韵单独进入了牢房,他站在隔壁牢房的外面,能听见一切。
“爹爹!阿兄!”卫韵声音一度哽咽。
卫广轩和卫璟身陷囹圄,并不怕死,这阵子唯一担心的人就是卫韵,但卫家陆如今落魄,外面的消息进不来,里面的消息也送不出去。
此刻见卫韵全须全尾,父子两人才放心。
直至此刻,他二人还以为是齐国公府保下了卫韵,退婚之事,他二人并不知晓。
“阿韵,你没事就好,老天保佑,幸而我阿韵无事!”卫广轩拉着女儿,上上下下的打量。
卫璟却蹙眉,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阿韵,你是如何进来的?近日你住在哪里?”
卫韵早就准备好了措辞,她的时间不多,就没拖延,直接道:“是闺中好友好留了我,另外……武安侯倒还是帮了不少忙。”
贺子初是褚辰舅舅,褚辰如今去了西北,他临行前委托贺子初照拂卫韵,理应正常。
卫广轩和卫璟并没有往某一方面去想。
卫韵问道:“爹爹,阿兄,卫家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有哪里可疑之处?你们快告诉我,或许咱们家还有回旋的余地。”
比起秋后问斩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更差的情况了,卫广轩与卫璟对视了一眼。
卫璟道:“阿韵,你可还记得当初来咱们家的门客曹先生?此人居心叵测,蓄谋已久,处心积虑接近咱们家,就是为了陷害嫁祸,如今想来,能够进入卫府书房,并且偷偷藏下赃物的人只有他!”
卫韵倒是有些印象,曹先生这人她在府上见过几面,“当真?只要找到他,案子就能突破了么?”
卫璟点头,但又忧虑,“阿韵,是阿兄不好,没能护着你,此事……你还是不要管了,等辰郎归来,你与他早日完婚……”妹妹无人照顾,他死了也不能瞑目。
卫广轩也是这个意思,父子两人宁愿赴死,也不想让卫韵冒着危险去奔波。
卫韵抹了泪,“爹爹,阿兄,你们好好保重,我一切皆好。”
她的时间不多,她知道贺子初能带她过来,已经是费了大力了。
何况……
她一点不想听到她和褚辰的事。
她和褚辰,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生怕在父兄面前露馅,卫韵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牢房。
她出来时,眼眶微红,看见贺子初站在不远处,他一袭白衣,总给人不近人情的错觉,但这阵子以来,卫韵却是发觉,他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坏。
或许,他当年毒杀发妻,也是有苦衷?
重新上了马车,卫韵将“曹先生”告知了贺子初,“此人擅长字画,我爹爹才会中了他的计谋,不过他行踪不定,见过他的人并不多,侯爷您能找到他么?”
贺子初看着少女红润的眼,不忍心打击,“嗯,我尽量。”
又是半晌沉默,抵达私宅,卫韵下车之前,鼓足勇气、强装镇定到了道了一句,“那、那侯爷,我晚上等您过来。”
贺子初帮她,她付出她自己,很公平。
说着,她戴上幂篱,很快迈入宅子。贺子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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