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哪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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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怀来,晚上已经凉了，后罩房比正屋还要冷些。

褥子铺得厚厚的，盖得被子也拿得厚的。徐惠然还特意?穿着粉绸的里衣里裤,被子一直拉到下巴，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徐惠然的样?子,就像是吴泽县大冬天时那样?,人恨不得缩起来。

“娘子……”陆璟唤了声。

徐惠然低低“嗯”了声。她有些期待,却又害怕，恍如前世跟陆璟的头一回。

陆璟也紧张。徐惠然之前说忘了,可后来又记起，那到底是经历。不像他?,这一世毫无经历，头一回真正进考场。

这种事，最?考量男人。

陆璟对前世的他?,有些不舒服,总觉得是个潜在对手。结果这个对手不光看?不着，打不到，还根本就是他?。

这让陆璟心里更?不舒服，还不能说，只能选择压下去,淡化掉,最?后让这种不舒服慢慢消失。

或者,两?个“自己?”合二为一。这也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就是个机会。

“娘子,你看?外面……”陆璟的手拉开帐子，往窗外望。

窗户是放下来的，有糊着的高丽纸挡着。可因为是后罩房,只有横竖的窗户棱，一块块的间距大，望出去比在正屋倒方便。

徐惠然往窗望那看?，隐隐可以看?到有点光亮，高丽纸灰蒙蒙，瞧不出什么来。

她不知道陆璟要自己?看?什么。

可这样?，总算有个事，也有个话头，比紧张干躺着要好。

陆璟跳下床，把窗户支起，往外望着。

徐惠然也望着，窗外的月亮只是一道极淡的弯眉，深蓝色的夜幕里也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清清冷冷，却分外耀眼。

怕陆璟着凉，徐惠然提醒了句：“窗那冷，小心着凉，快回来。”

陆璟蹦着回来躺下。似是怕挡住徐惠然，跳进了里面，躺到徐惠然的身后，手臂伸进徐惠然的被子里。

徐惠然不好说什么，眼睛往后看?看?。

陆璟手攀了上去，握住她的肩头：“娘子，你看?，夜色多好。”

徐惠然望着夜色，确实多好。

陆璟侧过脸看?着徐惠然，朦胧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肤白似雪，两?腮如霞，情不自禁说了句：“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徐惠然的心动了动，呼吸略微急促，不敢去看?那两?颗正对望着的星。

陆璟挨了过来：“娘子，夜里凉，是吧？”手从肩膀上移了下来，不偏不倚落在她的手上。

她直直躺着，感觉到陆璟握住她的手，拿起。

徐惠然看?着撩起的床帐，开着的窗：“相公?，窗还开着。”

陆璟手一挥，床帐落下，挡住外面。

帐子里暗了下来，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娘子……”陆璟吻住了她的唇。

“明天好不好？”

她哀求着，要哭了。

“娘子，‘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今日就让我‘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吧。”

……

陆璟拍着她的背：“娘子，你终于是我的娘子。”

徐惠然哭，哭得很厉害。

“是我不好。”

徐惠然绷着脸看?陆璟，却又绷不住，低下头笑了。

陆璟拉开床头的一个抽屉，拿出个黄花梨木做得匣子来。

徐惠然瞧到，不好意?思，把脸侧到了一边。

这匣子还是她娘家的陪嫁之物，是给她新婚之夜用的。可一直没用，直到今日才用。

陆璟抽开匣子盖，拿出块白绫，瞧着徐惠然笑。

徐惠然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

“娘子，我如何？”陆璟在她的耳边问。

徐惠然嗤嗤笑。

“说吗？我如何？比前世如何，是不是更?好？”陆璟轻轻推着徐惠然问。

徐惠然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严实。

“一定是更?好，对吧？要不我就再证明下。”

徐惠然叫了起来：“不要。”

陆璟笑了笑吸了口气?，把白绫小心地叠好，放到匣子里，再放进了抽屉里。

“我去给你弄点热水来。”陆璟下了床，披上衣服，把窗户给拉了下来关好，这才点了灯，开门出去。门口有闷着一宿不熄的茶炉，上面热着水，是为了半夜喝个茶什么的方便。

陆璟拎着进来，倒在木盆里，再加进冷水，试了水温觉得可以，走回到床边：“来，洗洗吧。”

徐惠然去摸放在床边衣架子上的衣服。

陆璟拿起递给徐惠然：“别冻着。”

“你先背过去。”徐惠然接了衣服，看?着陆璟。

“都夫妻了。”陆璟嘴上说着，还是背了过去。

等徐惠然穿好夹衣，陆璟抱着过去，再依着徐惠然的话到了外面。

徐惠然怕陆璟在外面给冻到了，洗得快，自己?上了床：“你进来吧。”

陆璟进来，瞧着床上的徐惠然：“还想抱你过来呢。”走去去，给徐惠然掖了掖被角，“你先睡，我就来。”

徐惠然“嗯”了声，闭上了眼。

等了一会儿?，听到陆璟洗好回来，搂住她，吻了吻她的脖颈：“睡吧。”

徐惠然不一会儿?就在陆璟的怀里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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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惠然这一睡，睡得很踏实，一直睡到天大亮。

她模糊记得快要天亮的时候，陆璟就已经不在。好像陆璟跟她说：“时候还早，你继续睡。”

徐惠然不奇怪，京城里也是这样?，陆璟要去上早朝，总是得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