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他待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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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着什么？”见他没有回答，苏若瑾又问了一遍。

直觉他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却又想不明白他为何在意，她去青川卫还能意味着什么？

她的声音轻柔，拉回了他的思绪，顾成钧收回视线，落在屋内的烛火上：“青川卫离京城甚远。”

话题转得突兀，她有些错愣，片刻后，弄懂了他话中的意思，他似乎有所松动，不再反对她去青川卫，想了想道：“青川卫离京城有多远？”

“日行百里，需要十五日左右。”这是马车的速度，还必须是好马，换做骑马的话，五六日便能到达，他嘴角动了动，这样的距离不要说京中贵女前往，其他女子听了也是望而却步。

苏若瑾在心里算了一下，日行百里需要十五日，便是一千五百里，也就是七百多公里，以前坐飞机，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现在坐马车的确很远。

“怎么，怕了？”片刻沉默后，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缓慢，带着一丝嘲讽。

她自然听出了这丝嘲讽，犹如大婚当晚，他说她迫不及待想要洞房一样，她扬了扬眉毛：“什么时候出发？我与你同去。”

远是远了一些，不过只要做好准备，应该也不难熬，最不济就当做徒步旅游吧。

在她的脸上，看不出害怕的神色，反而带着一种跃跃欲试，顾成钧目光深沉：“三日后出发。”

此番来京，本就是为了领赏，赏没领成反而受了罚，还成了亲，即便是神算子，也算不出短短数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他在京城耽搁许久，放心不下青川卫，需得快些赶回去。

听闻三日后出发，苏若瑾开始感到慌张，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三日后我与你同去青川卫。”

顾成钧这回却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看着她，像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苏若瑾被他这样盯着，有些惴惴不安：“你同意我去青川卫吧。”

声音轻如羽毛，像是问他，又像是替他做决定。

等了颇久，终于听到他喉咙里挤出一个声来：“嗯。”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周身的气息似是有了一丝波动，依旧是平日里的冷漠，不过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纱，让他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不过也让她看不透。

“另外一个交换条件是什么？”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问。

他只能猜出第一个条件是她要去青川卫，而另外一个交换条件他却是猜不出来。

等着她回答的空隙，他抬手拎起茶壶，想倒一杯茶，却发现他杯中的茶水仍旧是满的，他似乎有些无措，想了想，才将茶壶放下。

苏若瑾张了张嘴，话到嘴边，突然停下，看着他仍旧放在茶壶上的手喃喃道：“去青川卫之后我再告诉你。”

顾成钧闻言微微皱眉：“我怕这个条件，顾某交换不起。”

“很容易的。”她轻声道。

半年后，若是他平安无事，她想自行离开，这是她另外一个交换条件，这个条件很容易做到。

两人的亲事是嘉丰帝御赐，他不能休了她，她也不想拖累他，若是半年后他安然无恙，她离开后，他想找其他女子便也能去找了。

她不说，他也没有追问，从她的语气态度可以知晓，此事应当很容易，像是吹口气便能完成一样。

他端着茶杯，转过身不再看她，低头慢慢喝着茶水，茶水似乎喝不完，他握着茶杯颇久也没有添茶。

苏若瑾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一件事：“明日回门。”

他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母亲已备好回门礼。”

苏若瑾松了一口气，还当他忘了，明日回门，侯府一定很重视，兴许会问许多问题，她想了想，不得不提醒：“父亲母亲他们很担心我，所以，明日若是他们问起来，你不要说，不要说……”

她有些说不出口，他们两人并未圆房，希望他明日不要漏出破绽，免得侯爷和夫人担心。

“不要说什么？”顾成钧偏过头，似笑非笑盯着她，似是猜中她未尽之言。

她睨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一丝委屈，此人别看冷漠严肃，心眼忒坏。

“你还没告诉我，不要说什么？”他淡淡开口，似是问一句无关痛痒的问题。

苏若瑾瞪着桌上的茶壶，咬了咬唇，道：“不要与旁人说我们尚未圆房。”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两个字消失在喉咙里，不过他仍旧听见了，嘴角微微扯起，淡淡哼出几个字：“知道了。”

声音很轻，却撞击着她的耳膜，苏若瑾耳朵微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自觉自己凶狠无比，但在他的眼里，却比往日更加柔弱无助，任人揉捏。

顾成钧抿了抿嘴唇，眼底有波光闪过，他沉默不语地喝光茶壶里的茶，方才起身离开，路过她的时候，衣摆碰着了她的裙摆，她微微缩回了脚。

晚些时候，白雾和青霂回来，两人脸上乐开了花。

“方才婢子点数的时候，府中的管事一直咧着嘴在笑哩，直夸二少奶奶是个有福之人。”白雾兴奋道。

先前还担心姑娘又像上回那样闷闷不乐，谁成想进宫一趟，便得了如此厚赏，让那些以前说姑娘坏话的人，羡慕得牙痒痒。

苏若瑾看着她在笑，自己也笑了起来：“明日回门，选一些好的绸缎，我给母亲她们送过去。”

白雾应声答应。

青霂端水进来，脸上也带着笑：“婢子方才看到指挥使大人去了书房。”

“你说他去哪？”苏若瑾抬眼，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指挥使大人去了书房。”青霂重复道，心里很高兴，现在是书房，往后就是屋里了。

苏若瑾微微皱眉，猜不透他的用意，兴许是因为明日回门，他便睡在书房，至少府中上下便知他是歇在院中。

顾成钧躺在床上，双眼沉沉望着上方，想了想，起身来到书架旁，抽出一本书，翻开，露出一张小纸片。

纸片烧毁大半，只留下一行字。

上面的字迹娟秀，犹如她的人一样。

“上天作证，我与顾成钧毫无瓜葛，他是他，我是我，瑾。”

嘴角微微扯起，顾成钧重新合上书本放了回去，转身回到床上躺下。

翌日，是苏若瑾三朝回门的日子。

出发前，她提醒两个丫鬟：“若是家中问起来，便说我一切安好，不可胡言。”

白雾和青霂两人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