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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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疑惑了下,随即恍然,错身让他朝后看,另一张病床上躺着叶谨淮。
言默顺着输液管看下去,叶谨淮脸色已经趋于正常,嘴唇上也有了血色,只是眉毛那紧紧皱着,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言默又往下看,白色的薄被子下可以看到身体的轮廓,叶谨淮的两条腿都在。
言默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拼进全力的拉扯还是有点用的,护士给言默量了下体温,还是微微有点偏低,帮他压了压被角,问道:“小宝贝,饿了吗?要不要...”
言默见叶谨淮手指动了动。连忙晃着小手小声拒绝:“不要,我想再睡会。”
护士看了眼叶谨淮,顿时明白了小言默的意思,俏皮的眨了下右眼,跟着放轻了声音:好的,等哥哥醒了一起吃!”
言默再醒来的时候,叶谨淮正握着他输液的手在他床边坐着,安外公和夏特助在一边跟他小声的说话,言默刚眨眨眼,叶谨淮就像有感似的回过头来看他。
叶谨淮刚才还冷硬暴戾的表情立刻柔软了下来,跟他额头相抵试了下温度,松了口气:“可醒了,也不烧了,来,言言,先喝点水。”
言默喉咙干渴,浑身还有些发僵,他动了动被叶谨淮扶着半靠在床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然后看他,叶谨淮知道他担心自己,连忙安小言默的心:“哥哥没事,言言呢?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安外公也凑过来摸小孩的脸,紧张的问他哪里难受,对于这个三番两次救了小外孙的孩子,老外公褪去了最后一丝怀疑,只剩下满怀的心疼和愧疚。
小言默歪头感觉了下,觉得此刻是最佳的拉拢人心博上位的时机,小孩抬抬脚露出他包的跟小猪蹄一样的小脚,噘噘小嘴软软的、委屈的说:“jiojio疼...”
叶谨淮马上红了眼眶,连安外公都动容了,这只五岁的小崽儿,闷不吭声的跑了几十里地,就为了确定一下叶谨淮是否安好,脚底板都磨掉一层,鲜血淋漓,蓉城郊外的小路上沾满了他的血,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忍受的了的疼痛,他愣是没叫一声。
叶谨淮在白纱布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抬头的时候顺势擦掉眼角的泪,努力的用正常的声音问:“哥哥亲亲,有没有好一点?”
言默又抬抬那只小猪蹄撒娇:“这只也亲亲。”
叶谨淮红着眼睛在那只上面也亲了一下,小言默笑眯了眼睛,尖尖的小虎牙都露出来了:“好啦!”
叶谨淮当小孩是在安慰他,肉都磨没了一层怎么是亲一下就能不疼的呢,他不知道言默是真的高兴,高兴叶谨淮还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人。
安外公过来,很郑重的跟他道谢:“言言,谢谢你救了谨淮哥哥,也救了外公。”
被人这么郑重的道谢,小言默有点害羞,耳朵尖红红的:“不..不客气哒,我们..我们是一家人呀!”
安外公愣了下,随即笑开,点头:“是啊,是一家人。”
安外公又叫了医生给两孩子做了全面检查,确定只是皮肉冻伤,没有别的问题,住了一晚上就带着俩孩子回了家,看见俩孩子的惨样,沈姨心疼的哭了好几次,咒骂着绑他们的没人性,这么点的孩子也下的去手。
老外公雷厉风行,给有关部门施压,当天晚上那个脖子上有红斑的男人就被找到了。
叶文山一家三口正吃饭,听叶文山说小舅舅被抓了,叶安笤拿汤碗的手一抖,没能端住碗“咣啷”一声掉在桌子上,碗碎了里面的汤汁撒了一桌子。
高芯兰连忙去看他的手,紧张的问:“安笤,没事吧?有没有烫到?你要吃什么?妈妈给你盛?”
至于他弟弟被抓的事情,她压根没放在心上,他弟弟被她爸妈给宠坏了,大祸不惹,小祸不断,交点钱就能出来。
叶文山这段时间本来就烦躁,他还没哄回来叶谨淮,小舅子又惹事。
他现在还不知道小舅子为啥被抓。
叶文山最近对高芯兰很是不满,这个女人平时伺候他还可以,怎么一遇到事儿了,就完全不行了呢,不能帮他解决事情不说,家里还跟着添乱。
他这个小舅子平时狐朋狗友一大堆,岁数不小了,一点正事没有,只知道喝酒、打架、玩女人,派出所几进几出都是他给捞出来的。
叶文山两口子都没当回事,唯有叶安笤心头发颤,他平衡了下,藏起发抖的手,佯装平静的问叶文山:“小舅舅又惹什么祸了?”
叶文山喝了口鸽子汤,不在乎的道:“还能惹什么事,打架抢女人呗。”
“你有空也说说他,老大不小了,总的有点正事,前年闹着要开公司当老板,结果了没半年公司就黄了,去年要搞投资,几百万打了水漂,连个响都没听见,眼高手低...”
高芯兰不愿意听了:“小鹏还小,性子不定,再说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几个不爱玩的,等岁数大一点性子稳当了,自然就成熟了。”
叶文山气的汤都喝不下去了,指着她骂道:“你就护着吧,你以为这是爱他吗?你这是在害他,年纪小就敢打折人家腿,年纪大点还不敢杀人啊...”
叶安笤抖了下。
勺子和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咔”的一声。
叶文山以为他这话刺着了叶安笤,想起他和叶谨淮,叹口气,摸摸他的头顶,帮他稳住发抖的手,对于这个孩子,他还是喜欢心疼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喜欢了那么多年,就算是做了错事,可如今也得到惩罚了。
叶文山放缓了语气:“安笤,以前的事不要再想了,以后好好的就行了,美国那边来电话了,下个星期让你妈妈陪你去美国准备第三次手术,慢慢练你就会好起来。跟以前一样。”
叶文山饭也吃不下了,推开椅子。
高芯兰追出去,以为他又去讨好叶谨淮,尖叫:“你去哪?叶文山,你还知不知道是谁还得安笤这样...”
最近几个月,叶文山一直生活在这样吵闹的坏境中,他有些怀疑以前那个温柔小意体贴懂事的高芯兰去哪了,高芯兰不依不饶的拉扯他。
其实不怪高芯兰改变,她只是害怕了,叶安笤出事后,叶文山对叶谨淮亲了很多,频频的示好,给钱给物,连那个叶谨淮身边的小跟班都花大价钱讨好,对她和叶安笤却吝啬的很。
她提了好几次给安笤买学区房的事都被叶文山轻描淡写的挡了过去,她给安笤治伤,前前后后花了不少,手里钱紧,叶文山却不肯拿钱,只让她先花。
这样的态度让高芯兰不安,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叶文山态度的改变,他是要放弃他们母子,高芯兰十几年前从安柠的手里抢过叶文山,胜利的果实还没品尝够,怎么可能让叶文山抛下她们,再说了现在叶文山是他们唯一的靠山,如果叶文山不管他们了...
高芯兰想想后背都隐隐的出了一层冷汗,所以她对叶文山频频的示好叶谨淮格外的敏感介意。
叶文山受够了高芯兰,不耐烦的一甩手:“我能干什么去?捞你那个好弟弟去。”
高芯兰将信将疑,她怕这是叶文山的借口,更不敢示弱,她生怕自己弱下去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叶文山,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让那个贱种进我家门...”
叶文山头疼的揉揉额角,安抚这个陪了自己十几年的女人:“好好好,我不带他回来总行了吧?”
她气呼呼回来的时候,叶安笤呆坐在椅子上,浑身微微颤抖,高芯兰心疼坏了,叶安笤就是她的命啊,她上前搂着叶安笤:“安笤,你别怕,你爸爸不敢不管我们的。”
叶安笤眼神空洞惊惧,嘴唇颤抖,张张嘴想跟高芯兰说什么,还是没敢。
那个发誓不会把叶谨淮带回家的男人,转过头就“啪啪”打脸了。
正给叶安笤按摩手指的高芯兰看见叶文山回来,随口问道:“小鹏出来了吗?这次他又是为什么啊?”
叶文山一脸铁青,眼睛里酝酿这风暴。
他是真的没想到高芯兰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她居然敢让高鹏去绑架言默引叶谨淮去冰库,试图冻死他。
最可气的是,高鹏失败了还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他去找了相熟的人想要走个关系,那个平日里跟他拍肩搭背兄弟相称的人居然翻脸不认人,打着哈哈推拒了了他的求助。
他正安抚着哭得一脸鼻涕声声喊着姐夫救我的小舅子,心不在焉的答应着:“好好好,我救你,我救你...”
后面安外公带着叶谨淮就进来了,叶谨淮的声音沉静带着让人心惊的紧迫:“爸爸,你真的能救他吗?”
叶文山回头看见安老头和叶谨淮,眼皮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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