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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伯家装修,我第一次闻到了油漆味。
原来油漆是这个样子的,好难闻。
——《丁晟嵘的日记》
一年后补记:很难闻,很讨厌。
——《丁晟嵘的日记》
临近过年到年初,是修车行和洗车店最忙碌的时候。
随着春节临近,在外地打工上班上学的人都回了老家,有着各地牌照的车子疯一样的涌了回来。荣县本来就规划不合理的交通全面瘫痪,经常一堵车就是半个小时。
老板赵建国倒是乐开了花,工人们每天忙的上气不接下气,丁晟嵘也被拉着一起洗车擦垫子,忙的做梦都在擦车。
大年初一也没能走开,丁善舍不得孙子,初二的时候和赖广深的妈妈一起拎着保温盒坐了几个小时汽车过来看他们。过年只有一趟车,丁善和赖妈妈又要回去给邻里帮衬走亲戚,屁股还没坐热,看着丁晟嵘和赖广深吃完又急急忙忙的搭车回了丁家村。
店里一直忙到了初十,外地车终于离开了荣县,街上的行车越来越少,荣县回复了往日岁月静好的模样,赵建国大手一挥给大家放了三天假,每人发了两百块钱红包。
放假也不能完全关门,赵建国问赖广深和丁晟嵘回不回家,得知两人可回可不回后,又一人塞了两百算加班费,让他们这三天也开着门干干活。
赖广深忙了这么久,之前爱玩的游戏一个都没碰,叫苦不迭。丁晟嵘倒不觉得什么,他本来就能吃苦,也没什么其他爱好,在家坐着也是发呆。
赖广深倒一直想拉着丁晟嵘玩玩游戏,别老一天像个呆子一样,把自己给憋坏了,之前丁晟嵘说不想耽误学习他就没有强求,现在丁晟嵘退学了,赖广深拉着丁晟嵘一起打游戏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然而,唉,忙的脚不沾地,还打什么游戏啊。
今天人很少,丁晟嵘在电炉旁看着报纸,赖广深拿着手机在玩游戏。
这个触屏手机是他们一起买的,为了好方便跟家里联系,但是丁晟嵘拿着也就查查资料跟丁善说说话,赖广深倒发现了几个游戏,玩的爱不释手。
“老板,洗车。”
一辆大众开了进来,副驾驶的人摇下车窗冲屋子里喊。
“晟嵘晟嵘你先去你先,我这边急着呢。”赖广深正打在兴头上,一边激动的搓着手机一边冲丁晟嵘喊。丁晟嵘放下报纸,走了过去。
副驾驶上的是熟人。
荣县这个地方是真的小,两人同时感叹道。
“艹,丁晟嵘。”钟宇彬把装酷的墨镜丢一边,“你特么阴魂不散啊。”
在这里待了两个多月,丁晟嵘比之前的闷葫芦好上了一点——毕竟来客人了你总不能不说话,无奈道,“我在这里打工。”
更何况这里离荣县二中远得很,一个城南一个城北,谁会想到住在城南的钟宇彬会突然跑到城北来洗车。
钟宇彬乐了,他从车里下来,把门“哐”的一声关上,“来,给爷好好洗,有一点泥巴爷不给钱,听到没。”
赖广深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钟宇彬,几不可闻的“艹”了一声。
“这车你开的啊。”赖广深绕着车走了一圈,“你成年了吗,有驾照吗?还戴墨镜开车,不怕撞树上飞出去啊。”
钟宇彬对他的厌恶比对丁晟嵘更甚,主要是赖广深这人着实嘴贱,“你管得着吗,一破洗车的。”
赖广深不乐意了,“你嘴巴干净点!”
“怎么了,你就一洗车的怂包我哪里说错了吗?”
“我艹你大爷!”
赖广深和钟宇彬两人骂着骂着就要打起来,丁晟嵘赶紧上前把两人分开,“不好意思,你这车我们不洗了,你换个地方吧。”
钟宇彬玩着手里的墨镜,“怎么,把客往外赶啊。”
早在赖广深和钟宇彬吵起来的时候,就有人给赵建国打了电话。赵建国听到消息赶紧从二楼穿了衣服跑下来,“哎呀哎呀,怎么回事啊。”
钟宇彬瞥了眼赵建国,“你是老板?”
钟宇彬不记得赵建国,但赵建国却是记得钟宇彬的,“诶这不是钟家小子吗,我和你爸之前做过生意的。”
钟宇彬满不在乎的哦了一声,“你这招的工人也太美素质了吧,我来给你们做生意,这还把人往外赶。”
“哪里哪里,怎么可能。这几个小崽子就是不会说话,他是觉得你这车太好怕给你洗坏了。”
赵建国闭眼吹,十几万的大众被他夸成了几百万的奔驰。
说着又给赖广深丁晟嵘各踹了一脚,“还不赶紧的动手,磨磨唧唧的皮痒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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