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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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人生四大喜事，郑子佩正经历着其中一件，可是她一点都不开心。披着盖头，坐在床边，室内很是清冷，她听不到外面的喧闹，毕竟东宫是很大的，身为侧妃她只能偏居一隅，想想那个她不爱的人将会踏入这里，郑子佩留下了屈辱的泪水。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婚事会如此潦草，连正红色的衣裙都穿不了，皇上和祖父并没有参加，自己的嫁妆也比原先说好的缩水了不止三成，关键是，明天的她没有资格向皇后请安，身为太子的侧妃，是太子妃的责任，所以只用跟太子妃请安即可，对她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太子妃原先也不过是二品官员的女儿，论出身比不过自己，论样貌才学也比不过自己，她更是被皇上亲封的大燕国唯一的郡主，多么风光，可是现在郑子佩只不过是侧妃，侧之一字就已经注定了一切。

就算太子妃死了，太子也会按照正妻之礼迎娶新人，族制规定侧妃永远是侧妃，小妾永远是小妾，也许郑子佩可以指望自己的儿子成为皇上，那么她还能得到一个太后的称号。

太遥远了，关键是要对着太子的那张脸一辈子，她怎么能生出争宠的心。不，不行，她这么痛苦，怎么能让林未染那个贱人嫁给陆怀远幸福的生活，郑子佩心里不平衡极了，是陆怀远没有及时到来，她才不得不嫁给太子。太子侧妃又怎么样？皇妃又如何？生活在皇宫之中没有自由，上面还永远压着一个皇后，如何能幸福？

“林未染，我不会让你好过的。”郑子佩的心已经完全扭曲了，哪怕是毁了陆怀远，也绝不让那个贱人待在他身边。

“给殿下请安！”门外候着的丫鬟跪地，标识着陆乾志的到来。

“吱呀~”陆乾志身穿黑色带红色花纹的衣袍走了进来，连婚服都不穿。

“都退下!”

“遵命，太子殿下。”

室内恢复了安静，陆乾志没有急着把盖头掀起来，反而来到桌子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

之后才漫不经心的拿起秤杆将盖头挑下。

郑子佩感到盖头从背后飘落在床上，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满眼惊艳、一脸欢喜的陆乾志。郑子佩垂眼暗想，太子哥哥也是心悦极了自己吧，否则又怎么会用尽手段也要迎娶自己。

“子佩…”陆乾志略微紧张的声音响起，“该喝交杯酒了。”

郑子佩很是配合，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可能更改了，连祖父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慈爱，谁知道陆乾志的爱情能维持到什么时候。这一刻，郑子佩像是突然长大了，情感来的太过虚无，还不如现在把握住太子，努力为自己争取利益。

喝完酒就到了当晚的压轴节目，两人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郑子佩忍着内心的厌恶、恶心，用嬷嬷交给她的手段极力的讨好陆乾志。

陆乾志有点惊讶，虽然郑子佩这点手段对久经沙场的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来说，却很是难得，随即，他想着郑子佩是不是为了陆怀远才学习的，这种念头一出现就在脑海中越来越牢固，他看着身下面若桃花、眼神迷离的郑子佩，再没有任何怜惜，动作又快又急，郑子佩再也跟不上这速度，渐渐感觉下身比刚才破处时还要疼痛，她喊了几声，却只让陆乾志动作更猛，之后郑子佩眼含泪水，不再出声默默忍受着。

因为流言的关系，郑子佩和太子的婚事还在陆怀远之前，为了安慰陆怀远和林未染，皇后取出了自己私库中不少好东西，添在了林未染嫁妆中，林未染的嫁妆是其母亲原本的嫁妆，她的舅舅也添了一点，但她舅舅没有读书的天分，现在也只是最普通的商人，所添的嫁妆实在有限。

至于林家…林夫人倒是从她母亲嫁妆那里拿了不少好东西，林夫人很有眼光，拿的都是那些年安王妃送给她母亲的那些好物。当年林未染她娘经常会与安王妃互换礼物，直到她发现安王妃给的东西都价值不菲。收下？心里难受，似乎是在占安王妃的便宜。送回去？却势必会影响两人的友情。当她病倒在床上的时候，她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将这些东西添在了林未染的嫁妆单子里，安王府的东西最终也会回到那里，既全了姐妹情谊，又让自己女儿嫁妆丰厚不至于落了下风，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惜，天真的她不知道，有一种人叫做后娘，林夫人嫁给林瑾瑜的第三年，就将林未染的嫁妆搜刮的差不多了。

这次皇后娘娘的赏赐让林夫人眼红得很，但给她再大的胆子，她都不敢对这些赏赐之物产生其它念头。

这天，林婉如将自己屋内所有的瓷器砸了个遍。

林瑾瑜倒是很高兴，他没想到皇家对林未染如此重视，毕竟这些年来，安王府那边没有任何表示。这还是要怪安王爷，毕竟是糙老爷们，没有那么细心，他觉得既然已经做了约定，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每年林府都会往安王府送礼物，但没有女主人的王府奴仆格外散漫，林府的礼物都会混在其他礼物中间直接被充入库中，一些并不是很显眼的物品还会被胆大的下人私吞。安王爷从不知道林府在孜孜不倦地讨好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回礼的举动。

这让林瑾瑜认为王府已经没有了和林家结亲的意思，这才任由林夫人蹉跎她。谁能想到林未染及笄之后，安王爷就带着聘礼亲自登了门。

林瑾瑜暗暗后悔这几年对林未染的疏忽，不过好在，他再怎么说也是未染的父亲，而林未染也是个好的，完全看不出对林瑾瑜的隔阂，林瑾瑜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去林未染的院子，询问下嫁衣的缝纫进度。

每每进门，林未染都是一副惊喜的样子，林瑾瑜也能更游刃有余地做出慈父的模样，两人之间相处的倒是颇为融洽。

实际上，一切都是他自己想象的。之前林瑾瑜踏入林未染的院子，不是林夫人告了状，就是林未染的某些行为惹林瑾瑜不快，总而言之，他的每次到来，都象征着林未染要挨骂了，所以林未染是惧怕自己这个父亲的，林瑾瑜一到来，林未染就会露出震惊和惧怕的表情，瞪大的双眼，微张的小嘴，急速的喘息，倒是被林瑾瑜误会成惊喜，不得不说林瑾瑜将自己看得太重了。

林瑾瑜自以为父女俩的关系缓和，让林婉如又翻了醋坛子，父亲平常最喜欢女儿就是她，可自从王府来提亲之后，她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和父亲聊过了，哪怕是上次的见面，也是在林未染的院门口偶遇了从里面出来的林瑾瑜。林瑾瑜不过只是潦草问了她几句，就借口公事离开了。

上次落水，明明是要让林未染再也爬不出淤谭，最后却让陆怀远将自己的深情表现的淋漓尽致。一个小家小姐嫁入王府，嫉妒的人还能说一句陆怀远是草包，就算有王爷世子的身份，也配不上真正有才学的小姐，碌碌无为的林未染和陆怀远堪称绝配。可自从陆怀远不顾生命危险跳入水中紧紧抱着林未染之后，不少人都感动了，都羡慕了。长相英俊是一回事，才华横溢是一回事，位高权重又是一回事，但对于女人来说，生活的富足安逸，丈夫的疼爱比一切都重要。

所以在林婉如眼中，能嫁给权财双全又深情可靠的陆怀远的林未染更加可恨！

很快就到了林未染出嫁的那天，和郑子佩不同，虽说她嫁给的是太子，可也不过是个区区侧室。林未染可是正正经经的世子妃，更别提陆怀远深受皇上、皇后的宠爱，毕竟也是皇室暗暗准备了几年的婚礼，可谓是十里红妆，声势浩大。

皇上和皇后都出现在了婚礼上，可惜长公主陆云在一个半月前抱病，直至今日仍未好转无缘参加侄子的婚礼。

太子站在皇帝左侧看着陆怀远拜堂，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人看到也只当他这个哥哥真心实意为弟弟感到高兴。

行礼之后，新嫁娘被送入洞房，陆怀远则在外招呼来宾。

“世子，我这女儿蕙质兰心，虽您贵为世子，身为父亲我还是得嘱托一句，请您务必好好待她。”

陆怀远向林瑾瑜、林夫人敬酒，“林大人客气了，我定会好好待世子妃的。”

“好、好！”林夫人已经喜极而涕，用手帕擦擦眼泪，眼底的高兴和不舍似乎不是伪装的。

等酒过三巡，陆怀远才带着满身的酒气回了新房。

新嫁娘就坐在床边上，双手紧张地攥在一起，听到开门的声音，经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跟在陆怀远身后的两个丫鬟手中的托盘上放着的正是秤杆和合卺酒。“恭祝世子、世子妃百年好合。”两个丫鬟齐齐半蹲身子贺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