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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玩阿——”“那你看她们是想和我玩吗?”
小姑娘眨着两颗滴溜溜的黑眼睛,像洗得发亮的葡萄,竟把刚成年并以此为傲的他说得红了脸。
星晚比同龄小姑娘成熟得多,可那样的成熟是令人心疼、令人惋惜的,她本该可以无忧无虑享受童真。
余行洲心中发软,在她面前蹲下去,主动去拉她的手温和道:“那我陪你玩,你知道我是谁么?”
小姑娘诚实摇着脑袋。
“我是余夫人的弟弟,是你小舅。”
那时的星晚,在听到余夫人三字时,如黛的秀眉就已经皱了起来,那时的表情不会骗人,厌恶简直溢了出来。
星晚那时不懂,余嫚对自己的恶意从何而来,更为不懂,余行洲的善意又是从何来。
余行洲待她非常温和。
除夕宴上,余行洲主动坐在她旁边,没顾忌余嫚沉沉黑下去的脸色,替她夹菜,陪她说话,虽然她基本不开口。
宴后,
星晚上楼,经过书房时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她听见余嫚发着颤地说:
“行洲,你这是在给你亲姐姐难堪!那个小杂种和她那娼妇妈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大也只能是个学她妈爬床的烂货,你今日所作所为,不是在活生生打我的脸么!”
娼妇、烂货。
这些不堪的字眼,像是一场突然涨潮的水,在瞬间就渗漫进盛星晚八岁的生命里。
本想逃,但小小的星晚走不动了。
书房里,余行洲默默地看着姐姐发火,将一桌书籍扫得到处都是,他没反驳、没争吵,只是弯腰去捡那些书籍时,短短说了一句话——
“姐,稚子无辜。”
余行洲出来时,发现在门口吓傻的星晚。
星晚白皙小巧的脸庞上尽数悲伤,她仰头,蓄满眼泪花儿看着身形瘦削的少年。
只一眼,一发入魂。
不管后来的盛星晚变成何种模样,但在余行洲看来,他总能轻而易举窥探到八岁时的小姑娘。
余行洲用双手覆盖住她的耳,蹲下去看她眼睛:“别听,别看,要开心。”
后来的小姑娘逐渐张开,眉眼愈发灼人靓丽,脾性反倒不再怯弱,变得骄纵。
17年,星晚18岁。
在她的成人生日礼上,他这个小舅自当出席,千里迢迢回国,哪怕她从未喊过他一声小舅。
这样也好,他想。
生日礼上,她像是一朵怒放的火玫瑰,美得令在场宾客人人称道,简单一张回眸照片,那段时间在网络上疯传,渐渐有了宁城第一美人的头衔。
余行洲在会场角落的沙发里吸烟,他翘着二郎腿看似什么也没关注,但是视线一直追随着那道曼妙背影。
她笑,她饮酒,她在人际交往里游刃有余。
小姑娘变了。
他叹一声,深深吸口烟,再抬眼看去时,发现周围男人看她的目光都是那么的......那么的直白。
他又叹了一声。
小姑娘藏不住了。
正当他准备掐灭烟头起身去和她说句生日快乐时,他看见,她朝会场门口方向走去,那里有个坐轮椅的男人。
可以肯定是,余行洲没见过那样的星晚。
她在那男人的轮椅前蹲下,乖顺极了,用手去握住他的手,仰着脸满脸温善地撒娇。
余行洲看懂了那句唇语。
——西决,祝我生日快乐。
指上灼热疼痛,
余行洲将烫到手的烟头丢在烟灰缸里,没能起身。
那个被她叫西决的男人,满脸苍白阴郁,连说话呼吸都很费劲儿似的,他却明目张胆地在星晚额间落下一吻。
那年,霍西决祝她生日快乐。
余行洲却将人堵在了门口。
他像个不成熟的小孩,质问着霍西决:“你是她什么人,在大庭广众下就亲她,她才多大阿。”
霍西决双手合十,搁在腿上的薄毯上,“请问你是?”
“我是她小舅!”
盛星晚在此时从会场出来,她上来,就直接站在轮椅前将人护在身后。
“余行洲,你做什么?”
看,她从不好好叫一声小舅,都是直呼名字。
余行洲说不清自己心底那抹情绪,当时只让他觉得窝火,他将她直接拽到不远处。
“他是谁?”
关心则乱,
他现在非常乱。
以至于盛星晚都能察觉到他的异常,她很直白,“余行洲,你喜欢我。”
他僵在那里,深秋的风卷不走难堪。
“小舅。”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喊小舅。
“你不能喜欢我。”
他是个变态,喜欢自己的侄女。
但她的那声小舅,就已经给了他答案,一个足以将他彻底击碎的答案。
以前,想听她叫一声小舅。
可真正听到时,又无比痛恨这个称谓!
小舅?
我去他妈的。
三个月后,霍西决死于车祸,她瘦得形销骨立如一缕幽魂,他日日夜夜在床边陪伴。
说得对多的话就是,“吃一口吧。”“再吃一口。”“小舅求你,吃点吧......”
那段日子,余行洲几乎不能直视自己的内心。
对于霍西决的死,
他恶劣地想,死了多好,她就不会被夺走了。
当他看到痛苦的星晚时,余行洲恨不得扒开霍西决的坟墓,让他起来陪她。
只是,可惜没有如果。
作者有话要说:超过10条留言就二更~
我太卑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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