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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上噶尔多吉的背,他用腰刀点着地,向营地的方向走去,我拍了拍他肩膀,问道:“要不要先跟岗上说一声。”站岗期间可是不能随意离岗的。
“我不当职。”噶尔多吉说道,“我出?来?是为了在雨中练习听力和箭法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平常安排站岗,从来?都没人敢给噶尔多吉排班的。
“行了,那就走咯。”
“先去我那吧,我那有好?药,先给你的伤包扎包扎。”
“也好?。”这一刀虽说不上多严重,可也不是两口唾沫能解决的。
我趴在噶尔多吉肩上,给他指方向,不过也不用给他指什么,他凭着记忆以及听力,自己走的也顺溜的很。
噶尔多吉自己住一个?独院,地方挺宽敞,收拾的也干净,浑不似我们兄弟住的那猪窝。
噶尔多吉从行李里找出?一个?盒子给我,“外敷内服。”
我打开一看,黄黄绿绿的一盒药粉。
用手指捻起一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再舔了舔,喜道:“红景天、珍珠粉、玛瑙粉、木香……”我一连报出?十几种药名,皆是专治外伤,止血、补血、活血、养血的好?药。
“你倒是识货!”噶尔多吉笑着道:“我看不见,你自己弄了。”
“没问题,我自己来?。”我脱了湿衣服,丢在一旁,动手去解肩头?的绷带,但?手指落在绷带那个?结扣上却半天没有扯开。
“怎么了?”噶尔多吉听着我这边的动静,问道。
“这伤口之前上过药,也是好?药,别糟蹋了,就这样吧。”我说。说完,我拿起湿衣服准备再穿上。
可衣服一沾身,就觉得一股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冷得止不住发抖。
我是个?生过重病的人,立时就感觉出?不妙来?。
“噶尔多吉,我冷。”
噶尔多吉伸手试了试我额头?,又摸了摸我冷得冰块一样的手,“你发烧了。”
我叹了口气,“这叫什么?差巴的命,皇后的身子?”
“哈!”噶尔多吉扶着我到他的床上,找了个?他的厚袍子给我裹上,“今天晚上别走了,在这睡一宿吧。”
“只能这样了。”
噶尔多吉也脱了湿袍子,连同?我的一起找了个?地方挂着晾起来?。然后也爬上床,在我身边躺下。
我折腾的累了,可大约是白天睡的多了,一时还睡不着,觉得喉咙痒痒的,嘴里也干干的,咳嗽了两声,突然很想喝酥油茶:“咳咳,要是有口酥油茶喝就好?咯。”
“酥油和茶叶我这倒是有现成的。”噶尔多吉说爬起来?,“你等着,我去打水。”
“不用出?去打水,接点雨水就行了。”我说。
“也是。”噶尔多吉拿了铜壶在屋檐下接水。
可刚刚不想那雨大的时候,它瓢泼似的大,现在想接水了,它却又小了,滴滴答答没精打采的敲打着铜壶。
“我还是出?去打水吧,这要接到什么时候。”噶尔多吉说道。
“我跟你去。”我裹着袍子爬起来?。
“你躺着不用动,兵营里我闭着眼睛都到处走,这到井边没十步远还能被绊倒不成。”噶尔多吉对我说完,转头?要去屋檐底下拿铜壶,没想到却真被脚下的门槛绊了一跤。
“哈哈!”我大笑。
噶尔多吉从地上爬起来?,也是大笑,“这就叫说大话打嘴了啊。”
我过去拉着他,走到屋外的井边。
井是中原这里常见的辘辘井。
我把拴着井绳的木桶丢进井里,噶尔多吉摇动辘辘,绞起一桶水,将铜壶灌满。
抱着铜壶回到屋里,想要烧水煮酥油茶,却发现还是煮不成,因为没有生火的东西。
这里不是吐蕃,吐蕃不论春夏火塘中始终生着火,这里虽然也有灶膛,但?多年不用,别说火,干净的连点灰都没有,而现在外面湿淋淋的,也没处找生火的柴火去。
“没办法了,你将就喝凉水吧。”噶尔多吉将铜壶塞进我怀里。
我抱起铜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大赞一声:“啊呀,好?美味的酥油茶啊,我这辈子喝的最好?喝的酥油茶咯!”
“烧糊涂了吧你。”噶尔多吉拿过铜壶,也喝了一口,跟着大声赞道:“果真是美味的酥油茶,也是我这辈子喝的最好?喝的酥油茶!”
“你别都喝光了,给我再喝点。”我夺回来?,大大的灌了两口,“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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