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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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归无论无何也逃不掉他那被安排的婚姻，纵使他有万般不愿，所以，他毫无反抗地接受了。

林木始终认为他是个很现实的人，所以，他绝对不会是祝英台。有些时候，林木很怀疑他从不与人交往，有很大原因是不是为了避免与某个女人日久生情。

阴阳颠倒版的“化蝶”，林木无缘一见。

自那个晚上之后，莫云归就再也没有谈及此事，一切恢复如常。两人的相处方式丝毫没变。林木依旧没心没肺地偶尔与他开开玩笑，他则仍然时不时地冷笑着讽刺林木一两句。这样，也不知不觉地过了大半年。

时间，是个很无情的东西，犹如手中的细砂，无论抓得有多么紧，也会慢慢从指缝中毫无留念地溜走。

一眨眼间，莫云归竟然要走了。

“什么？你要走了？！”刚刚得到消息的林木无比震惊。“早在半年前你的家人就通知你了？那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林木极度不解地看着莫云归。他怎么可以不吭不响地把这样的事情装在肚子里这么久？！

但见莫云归轻笑：“你会不舍吗？”

“废话！”林木大怒，“我是人啊！人都是有感情的！我们好歹也相处了近两年了好不好！”

“那就对了。你既会不舍，我又何必让你在半年前就为我们的分别而心伤呢？”莫云归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其时已入冬，外头云遮白日，只有寒风瑟瑟，吹落满地枯叶，一地凄凉。

林木语塞，竟是无言。

她不是没有想过会与莫云归提早离别，只是没有想到竟这么快。

“书院……”许久，她喃喃道，“我们本该在书院读上四年的书啊！”

“我是男子，迟早要嫁人的。”莫云归平静地指出这一点。但听他道：“家里容我男扮女装前来读书已经很不容易了，怎可会让我读完四年，直到年满二十才出嫁？”

听他这样一说，林木更是无语，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顿时，寝室内一片寂然。徒有外头寒风刮过的声音“呜呜”响起，听得更是让人心中酸涩。

过了好久，只听莫云归笑道：“林木，很高兴认识你。”说起这话时，他仍是面窗，并不往林木处看上一眼。

“诶？”林木讶异。

半晌后，终见莫云归转身，走上前来。却是从衣袖内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香囊，托在手中，递至林木面前。

林木惊讶地接过，却见上头竟绣着几朵绽放斗艳的秋海棠，红得似血，娇嫩欲滴。

“这……”

“离别的礼物。”莫云归淡淡道，“你不是说你出生时海棠正艳吗？”“别误会，”再听他听似顺便地解释道，“只是凑巧想不出该在上头绣什么了，才和你的未婚夫撞到一快去了。”

“……”林木沉默。

莫云归也不再语。

两人皆是面无表情，根本就猜不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