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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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里的人陆陆续续全都看见了秃顶校长，纷纷停下来朝门口观望。

校长径直走向观众席，笑容早早堆满了整张脸，只见他朝观众席上一个带着孙子遛弯儿看大学生打篮球的老头点头哈腰道：“不知道陆董大驾光临，是晚辈的疏忽。”

陆董？

篮球队里大多都是普通学生，陆正清离他们的生活太远所以不认识，即便是有像何阳孟宜年这样有钱人家的孩子，也只见过陆正清的照片未见过真容。

在这之前，大家都以为那只是个带孙子遛弯儿的老头。

陆正清长叹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无妨，我就是陪孙子四处看看。”

校长看了江栾一眼，点头：“唉好好好，陆董您看，您随便看，我们这学校的设施自从您当年捐助之后就更上一层楼了，您要是有时间，我带着您和小少爷一起逛逛。要不这样，我先和您讲讲我们这个学校今年的新理念……”

陆正清篮球也看够了，觉着既然都来了一趟，跟校车说说话谈谈事也好，便拍了拍江栾的头，对他说：“小栾，跟爷爷去谈点事情，然后一起回家行不行？”

“爷爷……”江栾的心思早就被篮球场的人缠走了，还没看得尽兴哪能说走就走，这会儿小嘴一撇又委屈上了。

校长见状忙调和道：“要不这样，陆董就让小少爷在这儿玩儿着，我给体育馆周围加强安保，保证小少爷的安全。”

陆正清征求江栾的意见：“小栾要和爷爷走，还是留在这里？”

江栾看看陆正清又看看篮球场，陆景尧和队友们又开始热火朝天的训练，完全没有空闲的时间照顾他。

他知道自己昨天已经惹陆景尧生气了，如果现在还留在这里捣乱，陆景尧一定再也不会理他了。

于是江栾低垂着头，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默默跟在了陆正清身后。

陆正清无奈地摸摸他的头，对校长点头示意：“带路吧。”

“好嘞好嘞，陆董您这边请。”校长转身带路。

一行人走下观众席，向场馆门口走去。

“砰——”一个篮球突然从篮球场内飞出来，落在观众席前后又弹起来滚到了江栾脚边。

陆正清一行人听见响动停下来，江栾更是站在篮球旁边一动不动，眨巴着眼睛看向球飞过来的方向。

陆景尧站在篮球场边，运动后的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一束阳光从场馆的天窗投下来，正好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五官刻画得更加深邃。

江栾看痴了。

他看见陆景尧在光影交错中做了个捡球的姿势，便像是被逗猫棒吸引的猫崽子，顺着他的手势看向自己脚边的篮球。

他把球抱起来，又去看陆景尧，陆景尧便对他招了招手，口型像是在对他说：“过来。”

场馆里的人似乎都在看他，江栾在目光中局促的抱着球，他觉得自己心跳得有点快，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努力深吸一口气后转身求助般地看向陆正清。

陆正清朝他点点头，他便宛如一个刚被装上发条的玩具，眼睛一下生动地亮起光，他知道陆景尧这是同意让他留下来继续看了，于是抱着球往篮球场的方向跑去。

他跑得很快，仿佛怕捡球捡慢了陆景尧就会后悔让他留下来一样。

“景尧哥哥，给你。”

一口气跑到篮球场旁边，他喘着气把球递给陆景尧，乖得像一只求表扬的宠物狗。

不过陆景尧没表扬他，只是把球接过来扔给身后的人，自己退到场外坐下喝水。

江栾也不在意，乖乖跟在陆景尧身边坐下，偏头笑着问他：“景尧哥哥，你没在生小栾的气了对不对？”

陆景尧刚把水瓶拧开，扭头撞见江栾笑得扬起来的嘴角，他似乎无奈地眯起眼睛：“江栾，我很忙的。”

“嗯？”江栾没有听懂。

陆景尧轻啧一声，直白道：“没时间生气。”

“嘿嘿，那就是不生气了。”江栾欢快地点头。

他坐的位置靠后，两条腿悬在空中，随着他的开心雀跃地晃动着。

陆景尧不再理会他，仰头喝水。

江栾看见陆景尧喝水时喉结在上下滚动，他咽了咽口水，觉得牙根痒痒的，好想咬一口。

他以为是自己也渴了，盯着陆景尧手里的水问他：“景尧哥哥，可以给我也喝一口吗？”

陆景尧淡淡看他一眼，弯腰拿了一瓶新的扔给他。

江栾手忙脚乱地接住，眼睛还盯着陆景尧手里喝过的那瓶，看着他三两下喝光后捏扁瓶子扔进垃圾桶，才收回目光拧开自己的喝了一口。

他咂巴了一下嘴唇，觉得自己的这一瓶一定没有陆景尧喝的甜。

陆景尧在场外休息没多久，就被叫去继续训练了。江栾乖乖坐在原地，一边看他们训练，一边等着陆正清回来接他。

杜成安和秦宓在篮球场的另一边计分，见江栾落单，杜成安把手头的事情交给秦宓后，朝他走过去。

“小猫。”他冲江栾喊了一声。

江栾抱着水瓶扭头四处看：“哪里有小猫？”

杜成安失笑，走到他身边坐下说：“刚刚跑掉了，我可以坐这里吗？”

江栾不介意，一心看篮球场上的陆景尧，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杜成安挑眉，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你想不想知道你哥哥平时在学校都做些什么？”

这招果然有用，江栾立马转头眼巴巴看着他：“想！”

“我有办法。”杜成安不多说废话，立马把手机掏出来说：“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我每天给你发你哥哥的照片，怎么样？”

江栾思考了一番杜成安的话，先是看了一眼正在投篮的陆景尧，才轻皱起眉头问：“偷拍吗？”

杜成安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傻子是好骗的，没想到陆家这个傻子被保护得很好，并不是实实在在的傻。

不过这难不倒他，他又说：“这怎么能叫偷拍呢？我只是想给你分享你哥哥的日常，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想的……”江栾垂下眼帘。

他动摇了，他知道陆景尧住校了不常回家，如果可以每天都看见他的照片，他会很开心的，不，他不贪心，他只要两天看一次就好了。

“那？”杜成安得意地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江栾最终没能抵抗诱惑，拿出手机和杜成安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杜成安心满意足地拿到联系方式，又想逗逗面前这只猫，便挑起一双桃花眼问：“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江栾抿唇想了想，说：“请你吃饼干！”

杜成安摇摇头，突然凑近他：“不，我不想要饼干，我想……”

“砰——”一个篮球突然砸过来，敲在两人坐的凳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惊得杜成安噤声，起身和江栾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