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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挂在绳子上,侧着耳朵听了听木乃伊那头的动静,发现没什么反应。
我从绳子上跳了下来。前方的走廊尽头忽然亮起一团火,梅尔瓦的脑袋谈了出来:“神啊,你居然没事!”
我说:“怎么,你特别希望我出事?”
梅尔瓦立刻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哪有,我不知道多担心你呢,但是这头食人妖在这里我也过不去。”
我说:“好了,这次算是捡回条命来,你赶紧找找上五楼的路吧。”
梅尔瓦点了点头,说:“已经找到了,就在这不远。”说着她指了指前面更加幽深的走廊,那一团黑暗里不时传来隐约的呼吸声。
我说:“那里有什么?”
梅尔瓦说:“通向五楼的门……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
说完这句话,火把突然间灭了。
我说:“咋回事,你的火把怎么突然就灭了?”
梅尔瓦没有回答,忽然从黑暗中传来一生短促的惊呼,我连忙掏出火刀火石,打着了一根火绒。
幽幽的火光中,我看见梅尔瓦右边肩膀上插着一根羽箭。
她脸色煞白,一双烟水般的大眼睛无比幽怨地盯着我:“快把火灭了,这黑暗中,有人在埋伏我们!”
我吹灭了火:“我知道,我在大厅就差点中了他的招。你的伤怎么样?”
梅尔瓦喘着气说:“还好,只是射中肩膀。我出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中箭。”
我说:“快把箭取出来,万一箭头有毒就完了。”
梅尔瓦说:“我……我手没力气了。”
我说:“那我帮你取。”说着伸手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膀,一边摸索着去摸那根箭。
“啪”地一声,在黑暗死寂的走廊中响起来。
我捂着脸:“你干嘛打我!”
梅尔瓦呼吸更加急促:“你往哪摸!”
我说:“我就摸你中箭的地方啊,这么黑我又看不清。”
梅尔瓦气急败坏到:“你!”
我说:“我什么我,你不说你没力气的么,刚才那一巴掌怎么那么狠?”
梅尔瓦不说话了,呼呼地喘着气。
我说:“好了,我注意一下,赶紧把你的箭起出来好了。”然后我小心翼翼地摸到箭的尾巴,再沿着尾巴摸到了箭簇。这一根箭应该是射在墙壁上反弹的流矢,入肉不深,只进去了三分之二个箭簇。箭簇上的倒钩并没有深入肉里,起出来不难。
我直接拔了出来,随手撒了点伤药上去。
“好点没有?”我问。
梅尔瓦小声道:“好多了。”
我说:“那当然,我的伤药绝对是卡拉迪亚一绝,我师父当年留给我的,他说是古老东方的疗伤神药,叫做云南白药什么的。”
梅尔瓦点点头:“你可以把我放开了。”
我说:“放开你能站稳吗?”
梅尔瓦说可以。我放开了手。
梅尔瓦说:“你那只手也放开吧。”
我奇道:“哪只手?左手右手?”
梅尔瓦忽然羞涩道:“就是放在我胸口那只……”
我正义凛然道:“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是怎样的人?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会做出这样趁人之危的事情?”
梅尔瓦娇嗔道:“还狡辩,你还是正人君子?刚才取箭的时候手就不老实,现在更加变本加厉了!哎呀,你还摸!”
我说:“我真没怎么着啊。”说着,我取出火刀火石打着了。
微光中,一只惨白、枯朽的手搭在梅尔瓦高耸的胸前。
不知道多少具尸体,像腊肠一样,倒挂在天花板上,从眼前延伸到看不到的走廊深处,如森林里密密麻麻的藤蔓。他们的衣衫破碎,有的已经烂成了一挂枯骨,把这条走廊点缀得如同通往无尽地狱一般。
梅尔瓦的尖叫在黑暗的走廊中传出去很远。
黑暗中某个不知名的存在似乎被惊醒了,从走廊深处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低吟。
我惊悚地看见,无尽地狱一般的通道尽头,那团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两团邪恶的暗红色火焰跳动起来,那团火焰像探照灯一般,直直地照在我的身上。
与此同时,我手中的父亲巨剑忽然颤抖起来,那并非是恐惧的颤动,而更像是充满了无尽战意的兴奋的颤抖。从它身上,突然迸发出无穷无尽的光芒,把整座漆黑阴森的通道照耀的如同通往天国一般的雪亮。
在这无尽的光芒中,我终于看清了通道那头的身影,确切的说,我看到的并不是它的全部。我看到的,只是一个硕大的头部,狰狞的獠牙、突起的颚吻,满是角质鳞片的狰狞面部。獠牙的缝隙间还有半只食人妖的手臂徒劳挣扎。
赤红色的眼珠里跳动着无尽的邪火!
震撼!
那双眼睛阴沉地凝视了我一眼,其实更多的是凝视我手里的剑,随后它发出一声如泣如诉的低吟,缓缓离开了我的视线。
父亲巨剑上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去。
我感觉浑身脱力,刚才的那一瞬间,震撼与威压铺天盖地地涌过来,我好像是怒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
但这把剑,就好像是风雨中的礁石,岿然不动。
那一瞬间,他好像万物之父,天地间的唯一王者,狠狠地、当年硬撼对方的威势。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梅尔瓦,你看清那个是什么了么?”
梅尔瓦满头冷汗都涌出来了:“那是……不,不可能……”
我说:“你知道什么?”
梅尔瓦说:“虽然是神话传说中的形象,但是刚才那一幕何等相似……”
我说:“到底是什么,你别卖关子了。”
梅尔瓦颤抖道:“奥……奥杜因……”
我说:“奥杜因是个什么东西?比哥斯拉还恐怖吗?”
但是梅尔瓦却一个字也不肯再说出来。
梅尔瓦只是说:“这不是烈火的启示的埋藏点么,为什么奥杜因会在这里?对于奥杜因来说,这就是一个狭窄的囚牢!”
我说:“你说什么?大声一点好不好?”
梅尔瓦说:“没……没什么。”
其实我听清楚了。我说:“好吧,既然那个什么奥因杜走了,我们继续往上走吧,你不是找到上去的路了么?”
一刻钟之后,我和梅尔瓦从一处疑似垃圾通道的地方钻到了五楼。
我说:“这就是你找到的通道?”
梅尔瓦还泛着恶心,没空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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