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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皇上,主子,这瓶是上好的金疮药,奴婢去问了太医署,说这东西寻常宫女肯定是拿不到的。”此话一出,连婉仪挑着细眉,看着云初的目光愈发冷然。
“皇上,嫔妾就说...”
“皇上,这药是老奴给她的。”
李茂略为尖细的声音打断了连婉仪的话,听完这话,众人将目光都聚到略微发福的李茂身上,只有一人,还看着月下的云初。
李茂有些冷汗,他本不欲蹚这趟浑水,也没想着给云初解围,只是陛下方才看他的眼神太过令人生畏,跟了陛下几年,还是能读懂一点点意思的,若无人替云初解围,那这让陛下有一点点上心的姑娘定是要被冤去宫正司的。
“禀皇上,这云初是奴才半月前认的干女儿,一月前父亲托梦与奴才,说奴才母亲近日身体有恙,需我有个女儿方能让母亲顺利渡过此关,于是奴才就认了云初当干女儿,昨日福九告诉奴才说见云初有伤,怎么着也算半个爹了,奴才这才将皇上您赐予奴才的药拿给了她。”
连婉仪主仆三人皆未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心下有些慌张,但嘴上还是有些咄咄逼人道:
“既如此,那本嫔问她几次,她为何不说,偏要生生跪了两个时辰。”
听到云初被问几次皆未答,还跪了几个时辰,承元帝眉心一跳,望向云初的眼神有些许复杂。
“回婉仪,奴才是受梦所托,且为的就是家母的病能好的快些,自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嘱托云初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不卑不亢的回答让连玉新心中除了恼怒,还有怨恨,这宫中,连个没根的太监都如此对她,她可是功臣之女!
心下虽然各种情绪翻滚这,但面上还是做了笑,轻叹了一声:
“既如此,那便是误会了,鸢紫,还不去扶人起来,这几天就不必伺候了,先歇着吧。”
风吹过,在昏暗的灯下,沾着血的宫裙不会过于明显,但对有心之人来说,那印着红色的绿意便刺眼的很。
檐上的灯悠悠的被风吹起摇晃着,灯下云初步履蹒跚地被人搀着走了,承元帝垂眸间眼风扫过还呆愣在一旁的李茂。
抬起冷却了的茶,想着云初苍白的面庞,起身时若有若无的呻/吟,心中犹如平静的湖面被人扔下一颗小石子,虽波澜浅浅,但终究一时平静不下。
茶杯被放在桌上的声音不大,但在这无言的室内却是让人心中一跳,连婉仪因闹了这通事有些担心承元帝对自己是否有了成见,是以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只是让人热了茶,将她的琴拿上来,待会儿演奏一番,以博青眼。
“朕宫中还有事,便先走了。”
承元帝走至院内,回头看了眼梨花带雨的美人,抽抽搭搭,好不可怜。
垂下眸,还是走了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一个跪了几个时辰旧伤更严重也不喊痛,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人却还故作可怜。
“将玉露膏给她送去,告诉她,是朕送的。”
不管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事儿他做了,这药他送了,就得让她知道。
李茂已经忘了今日是他第几次震惊了,从皇上进落梅居看到云初跪着时顿着的那一刻,到皇上用眼神示意自己救下云初的那一刻,现下又赠下玉露膏,那东西,国库里也就三瓶。
“那皇上,可要将云姑娘调到御前来?”
长街的灯被风吹的忽明忽暗,墙面上映着坐在撵上的男人英挺的侧脸。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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