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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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轻叹一口气说:“你放心,我一定小心行事,绝不露出马脚。”
婷玉目光微动,似是有话对长宁说,可犹豫了片刻之后却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长宁道:“晚上我去一趟香楼。”
婷玉反问她:“可是为了张媛姑娘?”
“自然。”
前些日子被陆长宁抓住的那个小毛贼说在香楼附近见过张媛,张媛一个姑娘家在香楼那样的地方出现,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她必须去看看。
婷玉道:“张媛姑娘逃了不是正好,省了你许多麻烦,你还巴巴地寻她作甚?”
“她父母年事已高,我不忍心,权且当是我行善积德罢。婷玉,今夜你留在府中,我自个儿去就成。”
婷玉道:“不行,我必须在姑娘身边护姑娘周全。”
陆长宁道:“婷玉,我与你都是阿爹手把手教出来的,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香楼那样的地方,你一个姑娘家去那儿算怎么回事儿。”
虽说本朝民风开放,女子也去得酒肆,可今次是陆长宁头一次去香楼,她也拿不准到了那儿是否会遇着什么麻烦事,她不想婷玉冒险。
婷玉道:“你不也是姑娘家……”
军营,战场那样龙蛇混杂的地方她都待过,区区一个酒肆算什么。
“婷玉,你一定要记着我是男儿,无论在外还是在内都不能叫我姑娘。”
旁人要么唤陆长宁为陆郎,要么称她为陆将军,只有婷玉总是别别扭扭地唤她主子。陆长宁知道婷玉在想什么,可世事岂是轻易能随心所欲的。
陆长宁整了整发冠说:“今夜你留在府中。”
是夜,陆长宁叫了一辆马车独自往香楼去。
香楼是京中最热闹的酒肆,去那儿寻欢作乐的客人多是京中贵族,即便不是贵族那也必定是富甲一方的商客。
马车一路向西,至西市方才停下来。
陆长宁才下马车便一眼看见满街高高耸立的酒楼沿街开门启户,两侧彩楼相对,绣旆相招,遮天蔽日。这其中又以一栋三层相高,五楼相向的酒楼最为打眼,酒肆门首灯烛高烧,正门之上“香楼”二字尤为晃眼,其下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入门后便有楼中的舞姬前来招呼,一路引陆长宁去了西楼。至西楼,南北两廊皆是相隔的雅间,中间是天井,天井中央是一个用木头搭成的三尺高的舞台,台上一侧坐着一排乐师各抱了笛鼓、正鼓、小鼓和铜钹,台中央几个妙龄女子身着相同的服饰左旋右转,衣袂飘转恍若仙人。
舞姬捧来一壶酒为李长宁斟上,笑道:“郎君,这是咱们这儿的招牌,您尝尝。”
陆长宁低头扫了一眼,只见杯中暗红色酒水泛着灯光在鎏金杯壁投下一道金银色的细长光芒,凑近酒杯便闻到一股浓浓醇香。
陆长宁抿了一口,入口香甜。
陆长宁道:“确实不错。姑娘,可否方便向你打听一个人?”
舞姬道:“郎君只管问,小女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舞姬身上淡淡的脂粉香和花香时不时飘向陆长宁。
陆长宁略往左挪了挪,拿出一张小像问那个舞姬:“姑娘,可曾见过她?”
舞姬一见是女子的肖像,心气便不大顺,以为陆长宁是来这儿寻其他舞姬又或是乐姬,脸上的笑慢慢落下去,待她仔细打量了画上的人,却发现这人并非她们酒肆中人,且瞧画中人的装扮,约摸还是个贵族少女。
舞姬道:“这可是奇了,瞧画中小娘子的装扮却不像是我们酒肆中人,郎君如何寻到这儿来了?这位姑娘与郎君是什么关系?莫不是郎君的心上人?郎君生得如此俊俏,何必单恋一枝花,白白苦了自己……”
陆长宁道:“娘子只需告诉在下见没见过画中女子,旁的不需要娘子操心。”
舞姬兴致索然,淡淡道:“酒肆这么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的,便是见过也忘了。”
陆长宁起身打算离开,舞姬拦住他说:“罢了,郎君一表人才又如此情深义重倒叫小女敬佩。郎君若真想知道,可去问问那个人。”
说着,舞姬的纤纤玉指便只向台上以为弹奏小鼓的乐师。
舞姬道:“他记性好,过目不忘,酒肆里便是多了一粒飞尘他都知道。”
陆长宁道:“多谢娘子。”
舞姬朝陆长宁抛了个媚眼,笑道:“郎君若有心谢我,还请常来看看小女。”
从雅间出来,那个乐师正好从台上下来,陆长宁忙上前拦下他。
乐师抱着小鼓往后退了一步问陆长宁:“你这是何意?你可知我爹是谁?快让开,否则我让我爹收拾你!”
陆长宁来了兴致,挑眉问他:“噢,你爹是何人?”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不愿意说就拉到,我还不稀得听。向你打听个人。”陆长宁拿出张媛的小像递给那位乐师道:“你是否见过这位姑娘?”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才道:“未,未曾见过。”
陆长宁问道:“你仔细看看。”
那人露出一丝慌张神色道:“确未见过,还请放小人离去,让小人准备下一场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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