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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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杯白咖啡,她的那一杯要加很多糖。”

细长的手指轻轻合上菜单递还给立在桌旁等待的服务员,点单时的语气仿佛十分了解她的习惯一般自然，虽然‘白咖啡+很多糖’明明不是她的喜好。

从说话开始直到此刻在店里面对面坐下，对方所表达出来的善意令结城结衣感到很陌生。

虽然顶着一张熟悉的脸，但她甚至抱以怀疑的态度试探性地称呼了一声：“费奥多尔先生？”

回到这个时间线再次看到费奥多尔，结城结衣发现他和自己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同样修长的身材，同样羸弱的气质和同样苍白如纸的皮肤。

“是我。”

除了点单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都在她身上没有移开片刻。他的目光直白又有些灼热，但结城结衣却隐隐觉得这样深邃的眼光分明像是透过她在怀念着什么。

“我有一些事......”

“你的事我都知道，也知道你要问什么。”

费奥多尔终于收敛了他莫名的眼神，换了一种正常的目光,“不用担心,你的疑问，我会解答。”

“请告诉我。”

面对未知真相的期待、惧怕、茫然,结城结衣双手握住已经端上来的咖啡，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费奥多尔先生,您是否对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费奥多尔对冒着热气的咖啡置之不理，轻手推得远了一些,“不是我,是你自己。”

“......嗯？”他的回答令她瞠目，“什么......意思？”

他的眸光微恍，沉默了片刻。

即使说过会解答她的疑惑,但费奥多尔依然还是卖了个关子，平静的视线朝她身后的那个座位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轻叹，“真可惜，看来我想象中的那个时刻还没有到来。”

那时看到她从街对面朝自己走过来，他还以为......

“什么时刻？”

窥探到她眼底轻微的惧怕和怀疑，费奥多尔的眉目再一次染上了温和，“没关系，现在你不明白也没关系。”

他缓缓开口，终于向她作出了解释：“你想得没错，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是和我有关。”他大方坦率地承认了，“我诚实地回答你了，所以，可以继续保持这样的表情几分钟吗？”

费奥多尔似乎在她的神情中追寻些什么。

结城结衣不自在地换了表情，没有理会他，“那刚才为什么否认了？”

少女并没有乖乖听话。

费奥多尔觉得有点可惜，但这样的情绪也并没有维持太久。

“结城小姐，你有感受过，来自世界的恶意吗？”

他换了对她的称呼，纤细的声线此刻略有些低沉，“比如，排斥感？”

结城结衣愣怔了一瞬，费奥多尔已经执起咖啡杯轻抿一口，“看来是没有，真是太好了。”

听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她忍不住皱起眉毛，“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会排斥我？”

话音落下，她放在大腿上的一双手不由揪住了袜裤的布料。

她本来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然而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对一切事情都了如指掌的模样？

他......

“不用担心，已经成功了。”费奥多尔的声音此刻像是被赋予了某种魔力，居然轻易地就安抚了她略有躁动的情绪，“你很棒，结城小姐。”

“你可以一直留在这里，世界也不会排斥你。”他在拨弄勺子，敲击着杯壁的声音一下下打进她心里。

结城结衣突突的心跳一直没有停下来，直到他的声音如同温泉般再次淌过耳畔——

“因为这个世界的你，已经死了。”

——

卧室里幽幽地亮着一盏台灯，营造出一个很适合倾诉的环境。

结城结衣坐在床头，捧了一个抱枕用力抱着，看着侧边的太宰治双手后撑于床沿，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嗯——简单点来说，就是在我眼前的这个‘结衣酱’是被自己从另外一个地方召唤过来的么？”

“听起来真是神奇的操作啊。”

“费奥多尔说这是‘她’的异能。”

结城结衣下颌陷进了抱枕的柔软中，“就算生命被抹杀，也能从另外的时空找到‘替身’，让‘结城结衣’的生命可以延续。”

太宰治默了一晌，“所以，结衣酱说的那个意外经历，也是那个人造成的？”

“不知道。”

费奥多尔的诉说已经令她太过惊讶，直到此刻，她还是处于半懵半醒的状态。

她垂下脑袋，只是将脸埋进抱枕里，埋得深一点，再深一点。

结城结衣把自己缩成一团，他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到那双将枕头揪得很紧的手，看起来充满了不安。

太宰治没说话，也没有移开视线，但他必须还是要提醒：“结衣酱，有想过你们的关系吗？”

他指的是费奥多尔。

仅从几句话的交谈看来，他们的关系也许并不是简单就能定义的。

“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