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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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握紧拳头，但他脸上的表情仍然很平静，“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可耻的告状者？”

“不，你不是。”西里斯嗤笑，“你只是一个对母亲的话言从计听的乖儿子。”而且还是一个不懂得独立思考的白痴，他在内心补充道。

“身为布莱克家族的一员，你应该维护家族的荣誉，而不是处处和家人作对。”雷古勒斯说，“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发生什么事，她从学校里消失了。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和她继续交往下去，对你没有益处。”

“坦白跟你说，你的希望破灭了。”西里斯冷冷地说，转身离开原地。

雷古勒斯可以看出西里斯是在重复安多米达堂姐走过的道路。大家都清楚安多米达的下场，因为嫁给一个麻瓜，被家族除名了。长辈们不屑讨论她，就连安多米达的亲姐妹——贝拉特里克斯和纳西莎都以她为耻。

“——作为一个纯血统女巫，竟然嫁给一个畜牲，还生了一个杂种女儿。”在一次家宴上，贝拉这样评价道，“她应该下地狱！”

“呵，你们还记得可怜的伊丽莎白.福里么？她那不知好歹的大儿子也是这样。”沃尔布加呷了一口葡萄酒，把别人的家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时除了西里斯敢顶撞她们，其余的人都冷漠地低下头吃着盘子里的饭菜。

雷古勒斯十分肯定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在他们两兄弟身上，然而他错了，是他把西里斯想得太听话，他实在没有想过兄长居然会和那个母亲曾不止一次在餐桌上提过的纯血叛徒——阿尔伯特.福里的女儿在一起。

出于对兄长的在意，雷古勒斯在私下提醒西里斯要及时回头。但是西里斯毫不在乎的态度让他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他爱西里斯，他们是亲兄弟，他不可能对兄长自挖坟墓的行为视而不见。在他看来，他的善意非但没有得到西里斯的认同，反而让兄长的忤逆起了添油加醋的作用。

他不想看着西里斯众叛亲离，更加不想看见母亲伤心欲绝。

雷古勒斯知道，每次母亲在打骂西里斯之后，都会偷偷躲进房间抹眼泪，她对父亲哭诉道：“——为什么西里斯会变成这幅样子？”，而父亲只会在一旁苍白无力地安慰她。

雷古勒斯始终觉得既然身为布莱克家族的一员，就应该遵循家训，维护血统的纯正，这是一种无需置疑的责任。然而兄长非但没有这么做，还要处处忤逆父母，伤他们的心之余，还让雷古勒斯感到很痛苦。

他不理解为什么西里斯这么痛恨家里的一切。

雷古勒斯望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口，默默地叹息一声。他自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听，因为没必要再次引起祸端，他只想哥哥能够考虑清楚而已。

西里斯把沉重的行李箱往地上一扔，被他随手放在高处的猫头鹰迪奇，不满地在鸟笼里扑扇着翅膀，发出抗议的叫声。

“你也开始讨厌我了，是吗？”西里斯无奈地说。

猫头鹰不解地歪着脑袋，它内心想的可不是这个。

西里斯把迪奇从笼子里放出来，他转身打开窗户，说道：“我真羡慕你可以离开这里。去玩吧。”迪奇的性格和他很像，一样热爱自由，它不适合关在笼子的生活，只要在里面待的时间太久，就会难过。

只见那只全身漆黑的猫头鹰抖抖翅膀，欢快地飞向空中，很快就消失在西里斯的视线中，不见了。

西里斯打量着卧室的装潢，这里原本是一间十分具有“斯莱特林”风格的卧室，只是被他修饰了一番。墙上贴了许多招贴画和照片：摩托车（西里斯一直想弄一台车回来）、穿着比基尼的麻瓜女孩、摇滚乐队，把原来银灰色的缎面墙壁遮盖得完全看不见，屋里还有几面大大的格兰芬多旗帜，这些金红的旗子都寓意着他对学院的骄傲。

只有那张黑色的雕花大床仍在提醒他是布莱克家族的一员。西里斯气急败坏地踢了踢床脚，心中仍然对弟弟的多管闲事感到不快，如今的雷古勒斯完全像温和版的沃尔布加（因为他不会叫西里斯滚去忏悔），嘴上嚷嚷着维持血统纯净的鬼话，竟然敢对他的私事指手画脚。他和谁在一起都不关他们的事，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与他人无关。

郁闷的西里斯再次回到窗前，他靠在窗台上，感受清凉的微风带来的舒服。然而他实在太烦躁了，他心想要是雷古勒斯敢在沃尔布加面前提起半个字，他就立马搬起箱子离家出走，反正他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西里斯不知道父母是何时从马尔福庄园归来的。到了晚宴时间，他下楼去昏暗的餐厅时，弟弟雷古勒斯还有他们的父母，三个人早已正坐在椅子上，等待开席。

“你迟到了，西里斯。”奥赖恩抬起头，不满地说。

沃尔布加冷哼一声，似乎连多余的眼光都不愿放在西里斯身上。

“既然人齐了，就可以吩咐克利切上菜了吧？”雷古勒斯说，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西里斯瞥了他一眼，随后漠然地拉开椅子坐下。他对父母冷淡的态度见怪不怪，但是如此看来，雷古勒斯似乎没有把那件事告知他们。不过，这不代表他会感激他。

沃尔布加对即将到来的婚礼夸夸而谈，就连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面孔中也跟着显露出几分激动，她说：“我简直找不出还有谁能够像卢修斯那样更好的年轻才俊了。”

听到这样的话，西里斯都快吐出来了，他撩拨着盘子里的饭菜，克制住自己想要嘲讽的想法。因为他还要向沃尔布加提出去詹姆家过暑假的要求，此刻的他只能装作眼不见耳不闻。

“我听说他们把婚礼的时间提前了？”雷古勒斯平静地说。

“是啊，为了让你们在开学前能够参加他们的婚礼，你们的纳西莎堂姐决定提早举办原定九月份才举行的婚礼。”喝了不少葡萄酒的沃尔布加看起来很高兴。

西里斯知道自己应该抓紧难得的机会，他说：“母亲，我想过段时间去詹姆家过暑假。”

“只要你乖乖参加婚宴，我会让你去的。”沃尔布加说道，“不要给我们丢脸，西里斯。”她警告地望了一眼大儿子。

很好，得知自己的要求被允许的西里斯感到很满意，他自动地略过了她后面说的那句话。

“不过，我听说弗立蒙和尤菲米娅的立场可不是那么坚定啊。”沃尔布加继续说，“你觉得呢，奥赖恩。”

奥赖恩忿然地说：“至少比韦斯莱一家要好，身为纯血统巫师竟然敢公开支持麻瓜，简直是叛徒！”

“现在是一个很关键的时机，如果他们一直固执已见，迟早会自食其果。”沃尔布加说，“雷古勒斯，千万不要和那样的人交往，听到了吗？”

“我知道了，母亲。”雷古勒斯乖巧地点点头。

“黑魔王正在清算这个肮脏的世界，他在帮我们维护巫师血统的纯正，让这个世界摆脱麻瓜出身的人，也让纯血统的人掌握大权，你的堂姐贝拉.......”

够了，又是这样的废话。沃尔布加简直不放过任何可以向他们灌输纯血论的机会，西里斯甚至可以从雷古勒斯的眼神里看出某种崇拜，他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忿然地从餐桌上离席，他说：“我饱了，你们慢慢吃。”

“等等，西里斯！”沃尔布加眯起眼睛，严厉地说，“你是不是对黑魔王的做法有意见？”

他是一个杀人凶手！他不是你们眼中的英雄！西里斯在内心呐喊道，可是他冷淡地摇摇头说：“没有，母亲。”

为了能去詹姆家，他能做的只有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