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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傅绾晴是从宴上追出来的,近前欠身微礼后,却突然跪地!
临君北回身浅视,虽神色淡漠,眉头却拧了起来。
“傅小姐,您这是……”
叶司聿问。
怎突然就跪地了?
傅绾晴仰头看向临君北,眸底爬满了悲悯殇色,“王爷,绾晴……绾晴有一事求王爷……”
瞬间,眸渐猩红,语有哽咽。
“何事?起来说。”临君北轻言。
傅绾晴的事,他知道些许,与段卓元有关。
果然,她所求之事,也是不离段卓元。
傅绾晴未起,求道:“绾晴恳求王爷能调查当年大皇子战死一案,卓元他……他不可能是凶手!他自小追随大皇子,很感激大皇子的知遇之恩,也曾言此一生必誓死效忠大皇子,可是……他一心为大皇子之死奔波,最终却落得个负罪被斩的下场……”
言至此处,已是泣啜语结。
爱人段卓元之死,是她心间血流不止的伤痛,这些年她一直在等四皇子回京,因她知道,这世间,恐只有四皇子能还卓元公道和清白!
重重叩首,只望四皇子能看在往日与卓元的情分上,帮帮自己。
“你先起来。”临君北再强调。
叶司聿也上前扶她,“地凉,你且先起来。”
傅绾晴顺势起身,怕临君北不答应,又道:“卓元曾给我说过,大皇子之死有蹊跷,结果不出半月,竟有联名之书言是他暗中勾结敌军,泄露军事机密,才会战败而致大皇子惨殁,可……可他真是被冤枉的!我不相信卓元是这样的人!”
她爱段卓元,爱他为人刚正,胸襟坦荡,也爱他忠心为主,知恩图报,所以她绝不相信他会投敌卖国!
“此案涉及当朝准太子,早于两年前便由皇上亲自定案,不会因你两句相信段卓元就启案重审,你的恳求……恕本王无能为力。”
重查大皇兄之死一案,临君北除自己信任的手下外,不打算让任何人知晓!
只因他知道,稍有不慎打了草惊了蛇,便可能前功尽弃!
毕竟……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说罢,转身离开。
傅绾晴不肯放弃,跑至临君北面前,直接挡了他的去路,跪地,以头叩地,“王爷……求王爷看在大皇子和卓元同您颇有些交情的份上,帮帮绾晴吧,除了您,绾晴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还有谁能还他们清白,让他们瞑目……”
这两年她没少求人,就连自己位至当朝太傅的爹爹,虽深得皇上信任,也无济于事。
若四皇子这唯一的希望也没了,她真的就彻底绝望了。
临君北居高而视,虽心有不忍,面上却只能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本王的话向来不说第二遍,你……好自为之吧。”
之后再不理会,绕开其跪地的身子,漠然离去。
“原来四皇子果真如此冷漠绝情!大皇子尊驾亲征全是因你而起,你却任他枉死也不顾!卓元坚信你能还他们清白,你却一句‘无能为力’让他们死难瞑目!是他们都信错你了!”
失了唯一希望的傅绾晴彻底绝望,心死如灰,开口再无忌惮。
此番质责引得临君北冷情背影蓦地一震!
傅绾晴指责没错,大皇兄确是因自己才遭遇横祸……
段卓元两年前来信时,曾提到当年西属边境那一战,大皇兄之所以亲自出征,全是为了能让自己回到京城。
那时大皇兄已是父皇内定的太子,却在此事上与父皇闹出大矛盾,朝中归属二皇子的方家和归属六皇子的莫家借机鼓动各自势力,弹劾大皇兄,把大皇兄逼上了尊驾亲征这条路。
这一直是临君北最不敢面对的事实……
可是……尽管他知道傅绾晴与段卓元情深意切,知道她这两年一直留居哲耶寺为大皇兄和段卓元祈福,但他仍然不能告诉她真相。
揪出真凶,他只有一年时间,所以每一步,都绝不能出意外!
微停须臾,无言,离开。
身后,傅绾晴瘫跪于地,只能绝望着无声痛哭。
楼府。
灯火数盏微明,比起外面街上四处灯明如昼,颇显得有些阴沉孤寂。
西厢院几乎陷在黑暗之中,自外面看,只以为院主人已经就寝,然……
屋内突然现了一丝微弱光亮,不强,但隐约照出了一张脸,颇有勾摄人心的美色。
楼断雪把玩着手中染光小瓶,片刻,便有一黑影飞身立至她面前。
速度奇快!
细看此人,正是之前在伶媗阁招招攻夺木兮颜性命的雕塑男子!
这是楼断雪豢养的影子杀手,武功奇高,来去如影,天大地大,唯听楼断雪一人之令!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听其手中闪光小瓶之令。
此乃锁心瓶,瓶中以影子的心尖血为料,得巫人施咒后长亮不熄,同时持瓶之人便是其心性的掌控者,可令其做任何事情,包括自杀!
影子生死与锁心瓶亮灭两相照应,光灭,人死;人死,光灭。
“今夜,我要方絮儿因惊吓过度而流产,她的身上,得有被长鞭近身而过留下的功力波及。”
楼断雪吩咐,微光映在那双狐媚眸中,尽是阴毒!
影子只木讷点头,然后飞身离开,全无痕迹。
新年初四,正是年味浓盛之时,普天之下欢度不减,然东凌皇宫却突然陷入阴霾之中。
因为二皇妃方絮儿流产了。
木兮颜是在给莫静请安后回长熙阁的路上听闻此事的,心里自是替方絮儿惋惜。
不过想想,昨日在宫宴上见她都还好好的,怎会一夜之间突然就流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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