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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兮颜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亓穹正坐在床边。
依旧一身黑衣黑面具,所以永远见不到面具背后是怎样一张脸。
如今她也没兴趣了,有些艰难地动了动脑袋,偏向里侧,不再入眼任何人,只若静等生命沙漏流尽最后几粒沙。
谁都没说话,这屋里仿佛已经迎进了死神,沉寂得可怕。
许久许久,久到木兮颜快要再度合眼时,突然响起了低沉闷重的话语:“还想再见他一面吗?”
是亓穹在说话。
对他突兀之言,木兮颜略惊。
只是除了微微起伏的呼吸,她并没有任何动静。
想见他又如何,自己的生命马上就要走到尽头,他也即将迎娶旁人开始新的生活,此时相见,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既是伤,那便由自己一人带走就可,惟愿他此生顺遂,一世欢欣。
“若想见他,明日上午到瀑布亭。”
不顾木兮颜有无反应,亓穹兀自定下。
再坐小会儿,见她已经阖了眼眸,起身离床,给她掖了掖被角后便出去了。
待脚步声远去,木兮颜缓缓睁眸,端正脑袋呆望着床顶帷幔,满腹疑惑。
亓穹行径太过怪异,当初自己跟踪辜楚玥到京城郊外的悬崖时,他对自己这个偷听者可是杀伐狠厉,再有其指使辜楚玥干了不少祸害东凌之事,本以为他掳来自己必然要行阴谋,可这两个多月来,似乎并没有。
不但没有,只要一回水云天,他还总会亲自照顾自己。
这也就是为何自己来了水云天,辜楚玥对自己愈发生厌的原因。
即便有疑,如今的她也再无精力和能力去一探究竟了。
罢了,只祈愿他不会给东凌、给阿北带去大祸患。
至于见阿北……她虽未明表态,但心里必然是想的,越到生命最后的日子,越想见他,只是诡秘如亓穹,其言未必可信。
次日,天气一如既往地好。
早饭过后,鬼使神差地,木兮颜竟真想到瀑布亭去看一看。
亓穹说,若想见阿北,就去瀑布亭……
其实她并不奢望他当真会带她去见阿北,只是那瀑布亭幽境如仙,音丝如铃,能让她静静回想这短短二十年的人生,回想与阿北相知相爱的每一寸画面。
这一次她没有依靠轮椅,只让红茹扶着,有些艰难地往瀑布亭去了。
还远在亭外,就能感受那湖中清凉之气迎面扑来,瀑布驰坠之声亦是清响。
止步静听了片刻后,继续往前走,一直到亭外才再顿步。
亭下有人。
在见到背影的那一刹那,木兮颜突然颤抖得厉害!
那背影早已刻骨入心,哪怕只一眼,她也能识而无误,甚至能在她消散到几近于无的心上搅起惊涛巨浪!
“阿……阿北……”
唇角抽动了好几次,才震惊地吐出这几个字。
只是轻得如一根丝线,风一吹便会裂断。
突然立马转身,欲逃离此处。
她不能让阿北见到自己如今的模样!
“走……走……”
如痴呆呓语般重复着这个字,是说给红茹,也是说给自己。
只是……
“颜儿。”
刚往回没行两步,那熟悉的唤声猛然击在她心上!
身形险些趔趄,还好红茹扶得稳。
后来失忆的阿北唤她阿木,从前的阿北才唤她颜儿。
所以……难道……
又猛地回身!
是那张脸!
是那张她刻骨入髓、早已抚摸了千遍万遍的脸!
泪,忽而滑下,自其隐隐颤栗便可知她强忍得有多痛苦。
红茹松开了她,转身退出此地。
“临君北”行上前来,目光只纳得下那个一直在哭泣的女子。
木兮颜的目光也紧紧落在他面上,他每近一步,她的心就疼一寸,最终只无助地摇头,转身欲逃。
她太知道看着心爱之人一步步走向死亡而无能为力有多痛!
她不要阿北也体会这种蚀骨灼心之痛!
然……
刚抬步,整个人突然自背后落入一个灼热又宽厚的怀抱!
一双臂膀自身后穿上前来,将她紧紧箍入怀中!
好热,便似要将她这个冰冻的身体融化一般!
“颜……儿。”
背后的人将脸紧紧贴在怀中女人的耳侧,润唇轻启,摩挲出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木兮颜身子一僵,却突然猛地转身,拼全力将他一把推开:“你不是阿北!”
他不是阿北!
绝对不是!
阿北身上的味道、阿北的气息,她都太熟悉!
他不是他!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扮作阿北!”
没想到已虚弱如她,竟还能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亓穹不备,直接被她推得跌退两步。
稳住后深看着她,眸中复杂万千,却柔情满覆。
尽管他不是阿北,木兮颜也不敢看这双眼睛,不敢看这张面容。
他与阿北太像,像到几乎一模一样!
像到若不凭气息和感觉,她都辨不出!
被这一刺激一拉扯,胸中又起了血腥翻涌。
见她状态不对,亓穹立马上前握上她的手臂扶住她:“是不是又……”
“不管你是谁,求你看在……看在我将死的份上,不要扮他。”
木兮颜打断他的“关心”,语间尽是卑微的祈求。
她想见阿北,是想见真真切切的他,而非一副假皮囊。
亓穹松了手,就站在她身前,看着她独自支撑、独自与命运抗争,心倏地刺痛。
原来过了这么多世,她的眼里心里,还是只看得见他。
纵然自己成了他的影子,也得不到她哪怕一眼的多见。
“谁说本宫主扮他?不过是老天无眼,让本宫主生了与他一样的容颜罢了!”
亓穹嗤笑,将刚刚流露出的关心与柔情悉数收起,封存在那张与临君北一模一样的面容之下,面上只剩冷嘲。
木兮颜已经有些迟钝了,对这番言语反应了好一阵才突然再抬眸看他。
黑色瞳孔中满斥惊愕!
“你……是亓穹?”
那张一直藏在黑面具下的脸,竟然与她的阿北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
然,此问得来的是对方点头的肯定。
木兮颜呆了。
这个真相太过震惊,直击得她突然颓退了好几步,身子摇摇晃晃。
那随时可能跌坠的模样亦让亓穹提心,伸手想扶她,却不敢碰上。
谁都无言,只四眸相交,有人在打探,有人在重温。
许久过后,木兮颜突然笑了,只是笑容中爬满悲戚和无奈。
越过他身旁,径直去到亭下石凳上坐着,望着因风而起了粼粼微波的湖面,不言只字半语。
自从换心救阿北开始,她便知道这世间还有另一个“阿北”,他夺走了阿北的心……或者更确切地说,那人拥有阿北的本心,却又被权欲之人以烈火塑魂身而生。
难怪他的怀抱竟那般灼热。
亓穹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你就不好奇为何我与临君北生得一模一样?”
不止临君北,还有往上数无数世的无数个他。
自己就如一个影子,每隔几十年,世间便会生出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一旦他拿真面目示人,便会惹来无尽的祸事,后来为免麻烦,索性以面具作挡。
这一戴,也记不清是几百年了。
知道真相的木兮颜反而淡然,只动唇浅笑了笑:“既知真相,有何好奇。”目光不由落到他的左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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