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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打量落潇潇,还真不明白这么个漂亮的姑娘情路怎么如此坎坷。
再说晋重华,明明在传八卦,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相当正经。依旧不食人间烟火,依旧如悟道参禅,下一刻就要坐地飞升。
方才几分曲曲折折的心思一瞬间通明,他重新弯起眉眼,拦下要动手的两位,也替青楼免了一场重修,“哎,有话好好说。怎么,落师姐跟我那位……大哥是旧交?”那句大哥在嗓子眼里转了转方出腔。
落潇潇瞪一眼贺摇花,别过头,“他是我挚友。他这个人对我讲义气,我当然念着他,没有私情。”后面四个字咬得挺重。
阮重笙:“所以落师姐留在凡界?”
“他出事时我在闭关,出关后就一路寻来了。骄儿林的事,我本也没打算参与,只想找到他。”
落潇潇说这话的时候,指甲嵌入皮肉,留下两道浅浅的印记,面色也说不上从容,“既然连不死人不死鬼都能扯上,就一定有他的消息。”
阮重笙并不深究这句话,沉吟片刻,问道:“落师姐可听说过崖因宫?”
她蓦然抬起头,失声道:“易山岁?!”
正如他所料,既然阮卿时是跟这几位同列榜上的人,彼此间一定了解多于外人。听闻这话的不只是落潇潇,阮重笙眼角瞥见高枕风慕容醒的脸色都变了。唯独贺摇花事不关己,恍若未闻。
他心道:“不死鬼是崖因宫主人的爱宠,所以这些人认定了阮卿时与此事有关?”
具体如何尚不得知,阮重笙垂眸思索,心中所想更加明确。他与晋重华传音:“师兄,这趟阮家是非去不可了。”
扭头又对另外几人道:“那各位,咱们阮家再见了。”
该问的已经问到了,还有意外之喜,这回自然可以挥一挥衣袖潇洒告辞了。
他匆匆起身,高枕风喝住他:“阮重笙,你真把我们当傻子,还是用完就扔的那种?”
阮重笙挑眉,晋重华脚步一顿,回头淡淡扫一眼。他这一眼不带任何情绪,如泠泠山泉,溶溶月华,却让所有人都愣了三秒。
大抵这就叫话本子里说的“威仪天成”。可是他什么都没说,收回目光,踏出了房门。
直到他脚步声远去,阮重笙眼珠子转溜几圈,睫毛无意间与发丝相触弄得有些难受,随手一撩头发,一边束发一边问:“何出此言?”
内心道:“没有把你们都当傻子,只把你当半傻而已。”
高枕风眉头聚拢,语气急促,不知是否被晋重华那神来之笔给弄糊涂了,带着明显不满:“我与阿醒自认光明磊落绝无他心,你们一个个找上门,还害得阿醒两度受伤,到底是何意图!”
看着他那双圆眼,阮重笙不知怎的就想起落灵心。落灵心也生得一双漂亮的杏圆眼,训人的时候总是没气势,每次挨训,阮重笙都觉得她是在娇嗔,故次次努力憋笑憋到浑身发抖,结果落灵心以为他是委屈难过,就不忍心了,抱着他一通“心啊肝啊”哄。
不知道横川这一脉是否都生得这么一双眼睛。
阮重笙低头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就夹杂了几分笑意:“可高少主想想,我何时有意害过二位?慕容少主的两次伤,也都有我师兄亲自渡灵呐。”他根本不留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两位都觉得我与贺摇花天云歌有交情,又总遇见你们,所以别有用心?但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什么都没做过,你们怀疑我做什么?”
他这话说的没毛病,高枕风一顿,半晌后挫败道:“我……我失礼了。”他发出第一个音节后,似乎想说什么,不知为何没能出口,换上了一句干巴巴的道歉。
落潇潇:“你怎么知道易山岁?”
阮重笙笑:“我不该知道?”
落潇潇一噎,神色多了几分不明意味。她的手缓缓松开、垂落,“他是你名义上的大哥。”指的却是阮卿时。阮重笙没答这句话,因着这话哪怕掰开碾碎了,也有那么一些捉摸不清,多说多错。他觉得落潇潇似乎知道什么东西,但又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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