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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阮重笙琢磨一下,递信给裴回铮交换了意见,在到阮家拜访并叙述了一下云天都的事后,被在第三天被叫去莫名其妙关怀了一番。
阮卿闻还没有回来,吴千秋也不见人影。
说来阮卿时失踪后,阮家还是没取消婚约,竟是把这个约往下一挪,成了阮卿闻和吴千秋。
大堂上,阮七叔看着他,脸上是强压下的激动。
不经意又提了一下真正已经陨落的阮卿时,阮老爷子沉默后道:“……那孩子就是这样,那时候我们就知道了。”对阮重笙招招手,“你过来。”
阮重笙依言。
“像,又不像。”老爷子收回摸他脸的手,慨叹:“你在裴三身边长大,他跟你提过你爹吗?”
阮重笙其实对这些名门望族有些敬而远之,根据阮卿时那儿听来的故事,又难免有些觉得阮家狠心——虽然一切也是正主自己的选择——但看见阮家这些人之后,他又没了那么多复杂感情。
就像初见阮卿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
他道:“您是说……那位?”
老爷子道:“看来他是跟你说了,又没说多少。”
阮七叔道:“你爹就是我们阮家的人!他……”
“老七。”阮老爷子不怒而威,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止住了话头。
“你记得,阮家就是你的庇护,你就是我阮家嫡系子孙。”他摸着阮重笙的头,道:“去天九荒吧,裴三和厉大已经催了很多次了。有机会回来看看。”
阮重笙摸着山河戒,若有所思。
住了几日后,他由老爷子亲自送上了天九荒。
他瞬间明白了师父他老人家在一个黄昏时翻着白眼说的“天九荒跟凡界,就是京城和咱金陵往边走四十里地那个只住了九户人家还六户都是孤寡老人的村子的区别一样大。”说完,那位神色莫测为老不尊的师父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夹走了碟子里最后一块鸳鸯糕。
天与云与山与水。
大千世界。
阮重笙迈出了步伐。
然后,他这一生最传奇的地方,就在被一颗石头绊了一跤并且脸着地中开始了。
来到九荒,阮重笙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发小和师兄。
贺摇花处境似乎有点不妙,可晋重华那时候离开也让人非常担心。
所以最后他决定去蓬莱。
迎接他的人还没来,一群围观的不少。
那些少年人还算矜持,但总有几个窃窃私语。
阮重笙脸皮厚成了金陵城城墙拐角,听自己的八卦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他已经是什么说书先生嘴里最喜欢说的李代桃僵,顶替阮卿时的“阮家私生子”了。
然后一紫一白两道身影向他走来。晋重华和厉重月。
小姑娘今天穿的是一身素白,腰间一抹红,跟阮重笙的衣裳乍一看还有些像。
她亲密地挽阮重笙的胳膊,“三师兄来啦?”
阮重笙的目光却停留在晋重华身上。
紫衣,墨发。
微微一笑。
“阿笙。”
晋重华恢复得很快,但阮重笙留了心,挨着他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人的气息好像有点不稳。他忍不住想问,转念觉得时机有些不恰当,勉强压抑下来。
难道是易醉醉和易山岁下手太黑?他总觉得易山岁和易醉醉这对有病的姐弟好像还有什么留下的隐患。
晋重华的心思可能阮重笙十次里只能猜对一次半。他们的默契不体现在晋重华不想让他知道的时候。
阮重笙悠悠的一口怨气还没叹出来,就给提到了传说中的师伯屋前。
里面隐约有说话声:“……那孩子天生灵骨,是个好苗子。这般根骨,比之当年号称第一鬼才的那位,也相差无几……”
晋重华叩门。
“进来。”
里面站着三个人。
阮重笙前脚踏入房门,其中的白须老人打量他一眼,后脚跟着离开。
屋里还剩下两个人。
一坐一立,都木着脸。坐着的那个身形高大,坐下来也压下一小片阴影,腰背挺得笔直,隐隐传来的威压生生将人衬得如一座小山,往那里一坐,能止小儿夜啼。
座上的男人看到他,沉声道:“阿铮的徒弟?”阮重笙笑应:“是!阿笙见过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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