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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潇潇同样是凡女出身,半路入道,有些东西也不需要阮重笙多说。说来,吴千秋和落潇潇这两个人能坐在一起闲谈,出乎了阮重笙的预料。
她们两个没什么恩怨纠葛,只是因着同一个人有些冲突,可这些东西好像也就随着阮卿时的死,就此成了无人触碰的疤。
易山岁和阮卿时之间的悲剧与这两个人颇有关联,只是她们谁都不曾动过恶念。
最后也是无辜、可叹、可怜。
阮重笙摇摇头拎着目光呆滞,五官扭曲的师妹离开,也不知道自己在感慨谁。
落潇潇真如阮重笙所想的那样洒脱?
吴千秋抬眼,低声道:“你去过他的坟前吗?”
有很多阮重笙不知道的事。
女孩子永远不会说的事。
“去做什么。”落潇潇别开目光,“一个衣冠冢,连片神魂都寻不到,有什么好看的。”
吴千秋笑了笑。
阮卿时死得决绝,不留余地。
然而每一个生命都不会在他离世的那一刻跟□□一起消散。
对于在意的人来说,那一缕魂魄的离去经千年万年,甚至沧海桑田,纵无关情爱无关风月,也是天堑深沟,终生难填。
只是不言。
落潇潇踏出那一片院子,身后跟了一个人。亦步亦趋惹得她轻笑:“上次不是答应不进女修这里了?”
蓝衣的少年人沉默了。
然后少年问:“你喜欢阮卿时?”
落潇潇笑着抿唇,半晌后摇头,“你觉得我喜欢他?”
落星河并没有开口。
“喜欢一个人,眼神是不一样的。”落潇潇说:“吴千秋曾经很喜欢阮卿时,她没有告诉阮卿时之前,易山岁就知道了。”
她想起了彼时那个瘦弱的少年说的话:“她看他的眼神,我在他眼里也看到了。就是我看他的样子。”
落潇潇踮起脚搭他肩膀,“当时觉得大家都不懂事,后来想想,那是多事。”
落星河浑身一僵,被半拖着走远了。
时天府的课程文武相衡。
白先生站在授课的院子里时,看着面前坐着的十九个人,懒懒散散开口:“人倒没怎么变。”
阮重笙挑着眉毛小声问旁边的慕容醒:“什么意思?”
金陵一别,阮重笙再见到两个“故人”,自来熟得相当熟练。恰巧他随意挑的位置还就在慕容醒旁边,斜后方便是高少主。
一别数日,高枕风脾性不改,一见面就哼道:“时天府的天院那么好进?”
阮重笙环视一周,“嗯……难道有什么规矩?”
左边的人开口:“每年都会有个大比,中院和地院的弟子有机会换进来。”
时天府分为天中地三院,对应的是不同的资质与实力的综合考量,其余两个人数不定,唯独天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留十九人。
据说当年天祖就正好收了十九个徒儿。
阮重笙饶有兴趣地回落潇潇的话:“嗯?那我怎么没去上个刀山下下火海什么的?”
然后周围一群人齐刷刷的看过来。
前面的贺摇花回头,翻着白眼露出嘲讽的笑:“因为你是时天府这一代,唯一一个直招入天院的。”
——顶的正是阮卿时的位置。
阮重笙:“……啊?”
我这么不知道我这么厉害的??
白先生重重咳了两声,一群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都收了回去。
“你,”先生走到他身边,拍拍书案,“读过《九荒图鉴》没有?”
阮重笙:“回先生……”
他话还没说完,白先生不耐烦地摆摆手,顺手一指,“去打扫藏书阁。”
阮重笙:“……?”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背后的人推了他一把,“别逆先生的意思!”
阮重笙诚恳道:“其实我……”
“去藏书阁,别让我说第三次。”白先生摆手,冷漠道:“背好了再回来。”
阮重笙咽下一肚子话,看着白先生的眼神,一瑟缩,默默的当了文盲。
然后他的身后,匆匆赶来趴在另一道门框上听完了全程的人小声嘟囔:“藏书阁不是有……”
白先生的眼睛一瞬间睁开了,他看着来人,凉凉道:“齐逐浪,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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