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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凤吟山到丹阳山主峰的路程需要坐车半天,我学着唐宜曾经的架势将匕首绑在小腿上,然而事实证明唐宜喜欢靴子不是没有道理,我只好别进裤腰带里发足狂奔。
在山下,师兄和侠士联盟的五个侠士对峙,师兄的确没什么接人待物的经验,但是不妨碍他爱师姐的心让他超常发挥,笑容堆在脸上,具体表现为层层肉褶扬起弧度。
我平时的叙述可能会让人误会我师兄是个很擅长死缠烂打的人,其实不是,我师兄长了一张滑溜难缠的面孔,实际上终日待在山上,社会经验一把手数得过来,对方很容易就意识到我们在遮掩什么,就要强行突入,此刻我们的护山大阵盈盈发光,把师兄护在里面。
“你们凤吟山是要公然违抗《修真守则》吗!”
《修真守则》规定,各门派修士有义务配合侠士联盟相关人员出具合法证明的合法活动,大概是这个意思,人家也出了介绍信,大致内容就是来调查修士守诫相关,也没一上来就动手。就算我们找不到师姐,按照法理也应该是我们把人请进门,好吃好喝好招待,然后人家按规定办事,我们按规定配合。
但是《修真守则》这个东西说起来其实很玄妙,因为它是联邦和修真界联合制定的,但谁来执行,就说不好了,往常的例子是,凡人管凡人,修士管修士,内部就不用说了,如果凡人和修士发生矛盾,就是凡人发配凡人的执法机构,修士发配侠士联盟办事处,然后协商处理……这就没什么好处理的了,修士犯错,罚酒三杯,凡人犯错……凡人还能在修士这儿讨着好?比如《修真守则》明明白白地规定了不可没有正当理由下公开羞辱侠士联盟中要负责人,但我师父少说也当众给人下不来台,我师父和他们有仇吗?没有,我师父就是觉得他们傻逼,但有人敢过来办理我师父吗?也没有。
所以两方修士争斗起来,基本没有掏出《修真守则》来说事儿的,修士中的老江湖都没人理这回事,也就我师兄天真懵懂,听见《修真守则》就立正了,要争辩:“我们哪儿,哪儿违抗守则了,我们凤吟山这么大这么高,师妹□□凡胎的,爬上去不得费些工夫,我呢就陪你们看看风景,尽尽地主之谊。”
我师兄也纯粹胡扯,没见过地主之谊是带着人溜达臭水沟的,连本地特产都不给吃一口的。
“不必麻烦守诫道友亲自下来了,我们上去一看便知。”
“这,这哪儿能啊!”师兄急了,急赤白脸地拦在这五个人面前,他膀大腰圆体格肥硕,硬是把他们堵严实了。
对方问怎么不能,师兄忽然灵光一现:“师父有令,她不在的时候一律不准外人进山,我们也没办法,不然你看我们这山上风光秀丽的不得开成景区啊?为什么不呢,因为师父不乐意,我们仨徒弟平时都夹紧屁股做人,怕惊扰师父清修,几位道友还是再等等吧。”
我师父在凡人中间没什么名气,但是她在修真界拥有赫赫凶名。最有名的不是她当众给各种大佬下不来台别人还依然给她面子,而是她单枪匹马从落日城废墟杀出来的古老传说。
关于这件事,历史记载不多,我也知道得不多,师父也不怎么提,就是落日城那片地方,在内战时期是西边大陆一处矿业发达的小城,盛产铁精矿,铁精就是用来打造大多数法宝的原材料。但是战争后期,矿脉挖空了,落日城就变得萧条,再加上开发过度污染严重,居民越来越少。然而联邦建立之后,有许多甘心为妖族卖命的走狗潜伏在那里,越养越多,成为了一方祸害。
师父路过那里的时候把那些叛徒一窝端了,一人一剑出来,雪白的衣裳都染红了,剑刃打卷,身上有两处伤口。
正巧不巧那时候侠士联盟组织了修士集体去讨伐落日城废墟,俨然又要局部开战,喊话半天等不到一个叛徒,正打算派出先遣队,大破门里走出一个血人,一群人倒抽一口凉气,定睛一看,一女的,还挺年轻,提着剑威风凛凛地出来了,掏出个人印信,是凤吟山独苗玄术,仔细一问,好家伙,一个城的叛徒都被我师父刺了个穿心凉。
虽然这事儿年代久远,久远得我估计凌霄都可能没出生,但这事儿太轰动了,那五个修士听见我师父的名字,见过的,想象她性格孤僻变态,没见过的,想象她青面獠牙三头六臂,一时间不看师兄面看师父面,沉着冷静地等,仔细一琢磨,估计我□□凡胎的就算想干点儿什么也干不成,而且师姐如果在这儿,要跑,灵能波动很容易被捕捉。
但是他们愣是没想到要跑的是我,我得去给师父送信去。
我们这座山上的三个弟子虽然自力更生地好像野草一样长大了,但我们仍然对师父有着本能的依赖,遇到这种超出理解的问题当然第一反应去喊师父,我和师姐已经被事实证明,现在连师兄也不例外,我们就是三个没有出息的小孩子。
我已经奔上去丹阳派的车了,凡人的汽车都不记名,因为太多穷苦人到大城市找活做,有很多灰色交易涌动在这种廉价交通工具上,好多人这辈子都没个身份证明,所以没灵能的我其实比师姐更难找。
师兄编造各种谎言搪塞这五个人,终于他们估计我一步一叩首也得到了,终于再问我师兄。
毕竟没坐实师姐的嫌疑,他们谁敢惹玄术?退一步,万一我师姐没破掉金丹,他们也惹不起,毕竟筑基多如狗,金丹就那么几个。
师兄红口白牙就开始瞎说:“嗐,你们有所不知,我师姐的闺房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而且我师妹和师姐关系不太好,师妹进去之前就得沐浴焚香梳妆打扮……咳咳,开玩笑的,可能师姐修炼到关键处不便打扰?要不这样吧,各位留个通讯密钥,等师姐一露头我就抓住师姐让她到总部复命去?各位道友意下如何?”
再傻的人也看出我师兄在拖延时间,但毕竟我们凤吟山情况特殊,人少,没组织,两个惹不起的修士,还有无法强行突入的护山大阵。
他们没办法在师兄这里想办法,各掏出《修真守则》来对着背也没什么用,索性回头联系除妖委员会,说明情况。
不巧的是,刚打开通讯,发现这个守诫如何根本就不重要了。
死的不光是丹阳派宗主,凤吟山勉强算是宗主的修士,还有其他,牵扯到十多个门派。
来追查到凤吟山的这几位没有保守派的,只有一个门派死了长老,但是他也不是长老心腹,没太多感觉。
五人窃窃私语,看向憨笑无知的我师兄的眼神就多了一丝同情。
师兄拿师父做依仗的时候,还不知道我们的靠山莫名其妙地倒下了,敌人至少比师父强大,我们心里却想不出任何人能比师父强大。
最终出于道义,那个修士对师兄一礼:“道友节哀。”
然后五人化作五道虹光疾射而去,剩师兄一个站在那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为自己居然撑过这场灾难而得意还是该纳闷那个“节哀”是什么意思。
然后师兄意识到我煮的饭还在锅里,急忙跑上山揭开锅盖,因为我没添太多柴的缘故,米也没有糊,米香阵阵,师兄料想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闲适安宁地坐在灶边摸出脑袋大的搪瓷缸子盛饭,细嚼慢咽地吞着,等我从通讯中回话。
师兄可以登录修真网,他是登记在册的修士,但是他习惯将时间分给夯实身体基础和吃饭两件事,我不在,他就没什么上网的主动性。
而且我师兄还兜着点儿坏,他这儿危机解决了也没给我通讯,就是打算让我火烧屁股似的冲去丹阳派找师父。而且他也不清楚那些人为什么走了,不能高枕无忧。
我坐在车里被臭脚丫子味和腋下的汗臭味熏得一阵眼晕,闭着眼休息,愣是没有听见车上的电视断断续续播送新闻:
修真界发生惊天惨案,数十名修真权威人士惨遭杀害,合理怀疑是妖族余孽所为。
妖族余孽是否都在霞落山?我们都被骗了!妖族主力实行斩首计划!
现场发现鹰妖羽毛残留!商场恐袭案是否和此事有关?
修真直播现场竟然没有发现妖狐?千年妖狐居然下了这么一盘大棋?
修真学院表示沉痛哀悼,并宣布提前结束直播。
侠士联盟:将不遗余力调查妖狐下落,人类与妖族势不两立!
丹阳派:各门派权威人士的陨落是修真界的极大损失。
等我迷迷糊糊醒来下车时,舆论的矛头已经指向了那个神秘的未曾露面的妖狐,妖狐率领鹰妖精锐趁各门派大佬集会,而侠士联盟主力又在霞落山时,暗算了大佬们。
我那时听见四周人议论纷纷,一口一个大佬,愣是没有想到我师父。我师父的确是修真界的大佬,但我习惯把师父挑出来说,脑子有点钝重。
师父陨落的消息在耳畔飘过无数次,我都没有捕捉到其中最关键的信息。
直到我发现丹阳派主峰被人们围得密密麻麻,人类的媒体,修真界的媒体,修真界的各派修士,牵扯到死者所属门派的各个机构,一窝蜂地涌在丹阳派山门下。
拦在那里的是一个老头,是侠士联盟除妖特别行动委员会的理事长,他的威望和灵能让这些人不敢造次,他面前是一群记者,恨不能长出两米长的胳膊把收音设备杵到老头的嘴边。
“我可以很负责地表示,妖族的残余势力不可小觑,人类和妖族的冲突可能近在眼前,我们需要做的是,修真界要联合起来,不再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划地而治,修真界也要和联邦的广大人民联合起来,因为这不是修真界的战争,而是全人类的战争,是我们整个种族发展存续的战争,可能会有很多阻拦,但是一定要团结,一定要。”
他说得并不慷慨激昂,但是每个字都很沉稳,他的话足够让堵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听见,然后他轻轻拉开离得最近的快要趴倒在地的记者:“现在场面很复杂,专业人士正在调查,对于发生的事,我们都很遗憾……各位都回去吧,一有消息,我会立即通知各位。”
话音刚落,老头回身,灵能护罩收起,几个修士仿佛水流汇聚拦在那里,人群仿佛很不满意,声音极为嘈杂,不住地往前拥挤,仿佛拼命地要去够老头的衣角。
我在人群中间挤着,只知道丹阳派发生了大事,死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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