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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谢晅命硬,苦口良药不知吃了多少,终于吊住一口气。意识还是不清醒,胸腹上的疤痕也消不下去了,好在脸上有了一丝活人气儿,不再煞白得像荒山野岭上的孤魂野鬼。只是夜里越发咳得厉害,似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季语索性睡在谢晅房里,每每听见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便把手伸过去给他攥着。待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咳嗽声才渐渐小了,谢晅也迷迷糊糊睡着了。季语却蹑手蹑脚收拾齐整上朝去了,手背上多了几个月牙形的粉红色指甲印。
出门前,季语不放心又到床边看了一眼。
谢晅脸色苍白得像玉雕的易碎品,眼角还残留了一道清亮的痕迹。他蜷着身子缩在新换的厚实金丝被里,是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季语打心底里不喜欢太过浓烈的感情,像熊熊燃烧的火焰,再炙热又如何,最后还是会熄灭。不如浅淡一点,失去了就失去了,也不觉得心疼。
只是,情若能自控,要心何用?
季语用手指虚虚描摹他略显病态的眉眼,第一次这么心态平和的看他。她心里略有叹息,俯下身去,在他额上珍而重之的落下一个吻。克制隐忍的,圣洁虔诚的,不带任何情.欲的。好像这样做,他就真的不会疼了似的。
“大人,马车已备好了。”
季语这才起身走了出去,为谢晅掩好门后,由下人搀扶着上了马车。马车直直往前走了一段路,而后拐个弯儿消失在视线里。季语靠在车壁上小憩,没能看见身后怔怔望过来的红寇。
一转眼,季语已在谢晅的房里睡了五天。谢晅一天天好起来,夜里依旧咳得厉害,季语在一旁陪着他熬眼,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大早又要起身上早朝,眼底下的青黑越发明显。红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尽了法子劝季语去别处就寝。
心知红寇挂念着自己,季语朝她笑了笑,笑里有些发苦:“我去别处就寝,就算听不见将军的咳嗽声,可心里揪着,又哪里能真睡得着。”
红寇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半晌,踌躇道:“可是看将军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来……”
季语神色骤然冷下来,头一回朝她发了火:“说什么胡话!将军在边关受过的伤,数不清有多少次了,哪次不是硬生生从鬼门关闯过来的?不过是被人打了几鞭子,躺几天就好了!看将军的命格,至少还要活五六十年!”
红寇眼里霎时沁了泪,诺诺朝季语行个礼,娓娓道:“是妾身妄言了,还望大人见谅……”
季语听出她话里的委屈,抬起手揉揉发晕的额头,深吸口气:“我最近睡得少,脾气不太好。你尚怀着身孕,先回屋去吧,免得着凉。”
季语说罢朝一旁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那小丫鬟立时搀着红寇细软的胳膊,脆声道:“夫人,奴婢扶您回去。”
红寇由那小丫鬟搀扶着走了几步,又转过头看了看,见季语往西厢房去了。红寇察觉出季语的疏离,侧过头问小丫鬟:“大人又去拜佛了?”
小丫鬟老老实实回她:“大人这几日天天去西厢房的佛堂里拜佛,一拜就是一个时辰。大人以前分明是不信佛的,奴婢来这儿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大人这么虔诚。”
红寇脚步一顿:“大人以前不信佛吗?”
小丫鬟倒是心直口快:“西厢房的佛堂早已无人打理,里面落满了蛛网和灰尘。这几日不知为何,大人又命人重新整理出来,每日上完早朝,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烧香拜佛。”
红寇心思通透,顷刻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缘由。眼见着谢将军药石无医,人界没了办法,季语只能寄托于仙界的神佛,为谢晅祈福。
红寇喉咙里像堵着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棉花,有些胸闷气短。她摸了摸手腕,说道:“我那只京白玉的手镯,不知掉在哪儿了。我去别处逛逛,你按原路回去找找。”
小丫鬟应了一声,低着头寻镯子去了。见小丫鬟被支走,红寇慢步往西走,直到瞥见佛堂的一隅。
季语连官服也来不及换下,恭恭敬敬跪在蒲团上,低着头虔诚祈祷,上面供奉着一尊不近人情的菩萨像。
红寇在佛堂前停下脚步,没再向前走,也没有出声叫她。红寇心里知道,季语日日在菩萨面前祈福,是为了那个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谢将军。红寇想起昨日去书房,看见书桌上厚厚一沓手抄的《妙法莲华经》,疏头上端端正正写着,“愿以此功德,求谢晅一生平安顺遂”。
红寇以前总在心里念叨,大人虽没给她名分,可大人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现如今和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将军一比,却总觉得和个笑话似的,分不清大人是当真把她放在心里,还是只为了面上好看。大人对她,对下人,甚至对偶然闯进季府的花狸猫,都是一视同仁的好,独独对那昏迷不醒的谢将军掏心掏肺得心疼。自己真心实意待大人,恨不能把心窝子都掏出来,可大人根本不把她当回事儿。红寇想着便掉了眼泪,或许在大人心里,自己一辈子都比不上谢将军。
红寇想得出神,季语最后朝着菩萨像磕了几个头,便起身往外走。
红寇其实已经瞥见季语朝自己走过来,她不知要怎么掩饰自己偷看季语拜佛的举动,情急之下背过身子,假意去摘一旁正怒放的月季,佯装无事发生。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慢,也越来越近。红寇佯装镇定,指腹在月季花柔嫩的花瓣上流连。
脚步声在身后停住,有清朗声音在耳边说道:“花枝上有刺,要小心一些。”
红寇慌乱点点头,心乱如麻之际,又听见一声温温和和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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