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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波里昂尼曾经说过,水能让他快速恢复因为疲倦而失去的激情。
这指的是泡澡,有时他会在泡澡时睡着,醒来后就精神百倍了。
巴黎虽然紧邻着塞纳河,巴黎民众却面对着严峻的用水困难问题,每天都必须要运水车为他们运一次水,一桶水2苏,一年下来的费用是36法郎,而且巴黎既没有公共水池也没有给牲畜饮水的地方,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冲刷街道了。
卫生部门将塞纳河边清理得很干净是因为紧邻着河边,稍微远离河边的地方还是老样子,但是因为圣诞临近,行道树上有了不少装饰,看着有了节日的氛围。
去年的圣诞节拿破仑遭遇了暗杀,装着炸药的运水车事先埋伏在他要路过的地方。他做事很有计划,包括出行的路线,这对于看到路边有有趣的地方就想去逛的女孩来说,和拿波里昂尼约会是件不让人觉得愉快的事。
乔治安娜满脑子想的都是暗杀、刺客,所以她认为能少点波折就尽量少一点波折。
戈丹写的正剧不适合在节日的时候看,法兰西大剧院正在公演一部由1770年勒米雷出版的关于印度教的作品改编的歌剧《舞女》,乔治安娜总觉得他看到海报上的女演员似乎在想入非非,于是原本看歌剧的计划被她拒绝了。
也许拿破仑和雷卡米尔夫人、贝纳多特夫人都没有关系,可是这些女演员却曾经在杜伊勒里宫的第一执政卧室里出现过的,如果换做别的人,她会揶揄地他几句,甚至还会带着西弗勒斯专门去看那些在公园里晒太阳的比基尼少女,但这个小混蛋不行。
她会忍不住找东西抽他,打他一顿还没用,气得能让人发疯。
事实证明让他设计约会路线是个错误的决定,就和他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布置英国名将的画像一样,没有了琴纳先生,和他就这么在街上逛就有点无聊了。
乔治安娜亲自参与的约会不多,不过她看过孩子们约会,男孩总是在为想话题和女孩聊而绞尽脑汁,除非像西里斯那样的,他对女孩们爱搭不理,女孩们却围着他,讨论她们认为西里斯会感兴趣的话题。
“我们进去坐会吧。”乔治安娜指着一个咖啡馆说“我请你喝咖啡。”
“行啊。”他松了一口气般答应了。
于是他们走进了这家名为卡沃的咖啡馆。
这家店的生意很好,几乎座无虚席,侍者带着他们去了一个比较偏的位置,这个地方用一面屏风和歌剧院式的帷幔隔了一个小包间出来,它小的只能容纳两个人,陪着一起来的迪洛克和拿破仑的男仆们就没有地方坐了。
她照例要了一杯苏打水,拿波里昂尼则要了一杯咖啡,另外她还要了一块蛋糕,等侍者走了他们又无话可说了。
这种尴尬和结婚了几十年,以至于无话可说的老夫老妻不一样。
除了塔利安夫人所说的“黏人”以外,乔治安娜又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拿破仑真的不会追求女孩儿。
很多女人是用耳朵恋爱的,戈丹对苏菲甜言蜜语起来的样子俨然是个情场老手,但乔治安娜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戈丹很有野心,不止想要权力,还想要爱情,同时他还捏着一点“小秘密”,否则乔治安娜也不会让他这样的人成为自己的管家,也不会允许苏菲接近他。
但苏菲喜欢他那样的,乔治安娜能有什么办法呢?
要操控拿破仑比她想象的还要容易,她说喝咖啡,他就丢下原来的计划真的喝咖啡了,这并没有让她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切,反而觉得这个小矮个有点可怜。
“我还是没有想好要送你什么圣诞礼物。”她开了一个话题“西塞罗的书我觉得没有哪本适合你的,刚才夏普塔尔跟我说荷马,你喜欢荷马?”
“你可以不告诉我你的消息来源是哪来的。”他沉静地说“我很高兴你探听我的喜好。”
“那你觉得塔西陀如何?”她又问。
他撇嘴摇头。
“为什么?”
“你猜猜啊。”他调笑着说。
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奥德赛,故事里的“英雄”和金羊毛故事里一样到处冒险。
“我不喜欢古希腊神话里的英雄。”她冷冰冰地说“尤其是伊阿宋,他算是什么英雄?”
“那你喜欢什么种类的英雄?”他反问道。
她盯着眼前的矮子。
“你喜欢我这样的?”他指着自己的胸口问。
“你觉得你是英雄吗?”她笑着问。
拿破仑笑了起来。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像你的女崇拜者?”
他笑着摇头。
“我很少会为了一个人狂热到失去理智,但你确实让我着迷,有时我希望自己成为美狄亚,将你的新欢,和你的继承人都杀了,可我又发现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可能会像傻瓜一样离开你,如果我想让你找不到我,我有的是办法。”
乔治安娜冷静地说,她可以躲到尼克·勒梅的家里,那里有赤胆忠心咒,就算是巫师也找不到她的。
“你生气了?”他笑眯眯地说。
“刚才海报上的那个女人,你跟她睡过?”她粗俗地问。
“没错。”他直言“她在意大利为我表演法国的歌剧。”
“她怎么回法国来了?”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
“你觉得呢?”他漫不经心地问,显得傲慢又自大。
“我不想为了‘争宠’浪费时间。”她冷静得说“有很多人觉得能力决定自己的命运,我却觉得决定命运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
“你不想影响我的选择?”他继续问。
“我觉得我不该对一位经历过革命浪潮,还有战场洗礼的男人指手画脚,我和你不一样,你很同情重视农民,却对农业一无所知,我和你相反,我会自己种地,但我不会像你一样被人崇拜,如果你是战车,我就是平原,是支持你的战车奔跑的,但你也要小心,别把战车驶向悬崖峭壁,最后车毁人亡。”
“你在威胁我?”他感兴趣得笑着。
“你还不是威胁过我。”她冷着脸说“别以为我不会反抗你。”
“你要怎么反抗我?”
“你听说过马尔泽尔么?”她问这个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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