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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埃及的决定是错误的,这一点从欧仁·博阿尔内登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意识到了。
法国人在这里体验着前所未有的痛苦,这和翻越阿尔卑斯山时的痛苦不一样,他们必须忍受没有遮阴,特别是没有水喝的艰苦。
脚下的砂石是灼热的,太阳是刺眼的,白天的风灼热得让人窒息,晚上又寒冷得如同冰窖,不过和欧仁儿时的遭遇相比这些都还是可以忍受的,至少在黑死病开始在兵营中传播之前他那么认为。
欧仁的父亲,博阿尔内子爵有严重的家庭暴力倾向,他非常看不起欧仁的母亲罗斯,一个出生在加勒比海岛上,几乎没有受过教育的克里奥尔女人。她嫁给子爵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丰厚的嫁妆,罗斯的祖父,加斯帕尔·塔舍从法国去马提尼克岛本想靠着那儿的甘蔗园发财,但他遇上了飓风,又为人懒散,最后不但没有发财还差点和大仲马的祖父一样破产,幸好他们在圣多明戈还有一处地产。
那块土地除了糖也没什么出产了,罗斯从小就爱吃糖,那是她并不宽裕的贵族小姐生涯中唯一称得上“享受”的东西,可这导致了她的牙齿发黑,曾经担当过路易十六宫廷侍从的父亲教导她要笑不露齿。
博阿尔内子爵是罗斯的表哥,他们订婚完全是父母的安排。从海岛上来的罗斯不懂艺术也不懂文学,和巴黎的女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在欧仁3岁的时候,因为一次家庭暴力,罗斯逃到了修道院去,博阿尔内子爵追到了过去,把欧仁给绑架走了,以此威胁罗斯跟他回家。罗斯为了孩子跟他走了,当时奥坦丝还很小,只有一岁多,不过欧仁却记得。
约瑟芬是个良家妇女,原本不会“风流”,是博阿尔内子爵教会了她,他让她学艺术和音乐,所有混迹上流社会需要的一切,并且让她帮助自己的事业与一些大人物保持“亲密往来”。
那时候法国上流社会的风气就是如此,不过路易十六比路易十五要对皇后忠诚得多,而且比起猎艳他更喜欢打猎,博阿尔内子爵的仕途一直不痛不痒,一直到1789年他的人生才有了转变。
约瑟芬后来将拿破仑介绍到上流社会的人脉便是在那段时间积累的,不过他的“好运”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贵族的身份,以及曾经担当过战争部长的履历,博阿尔内子爵被怀疑是保王党人,1794年3月2日公安委员会下令逮捕他,1794年4月22日约瑟芬也被捕了,因为她试图营救她的丈夫。当时她被关押在沃日拉尔街的圣约瑟夫-德-卡姆教堂修道院的地窖里,那里曾经是1792年九月事件的现场之一,墙上、木椅上到处都是教士的鲜血和脑浆,地牢里只有三个通气口,没有厕所,每人每天只有一瓶水喝。
即便是盛夏时节地窖里也很冷,在这种环境下囚徒们的身体很快就垮了。而且她们不仅要受身体的折磨,还要遭受精神上的折磨,她们每天都要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被送上断头台。
罗斯之所以会活下来也是因为她病得太重,不能送她去断头台,她丈夫死后第四天,罗伯斯庇尔就倒台了,如果罗伯斯庇尔多活一阵约瑟芬也会随丈夫而去。
随着约瑟芬出狱,曾经在土伦有优异表现,同时也被认为受雅各宾派提携的拿破仑·波拿巴被关进了监狱里,地牢里同样恶臭弥漫,囚犯们落魄潦倒,他们也和恐怖统治时期的囚犯们一样担心自己会上断头台。
但即便是这样的条件也比宗教审判所的监狱要好得多,当时没有“人权”这个说法,而且还有神判裁决以及担心被指控的“巫师”们不肯坦白交代,用于刑讯逼供的各种刑具,基本上一个好人进去了,不折磨成个废人是很难出狱的。
欧仁那时候才13岁,他自己都保护不了何况是母亲。长期的压抑后出现放纵是一个客观规律,文艺复兴时期如此、路易十四之后也是如此,罗斯急需一个人保护她还有她的孩子们,当时她看上的是拉扎尔·奥什将军,不过他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妻子和带着孩子的约瑟芬结婚。
她想嫁给他,有个实际的保障,这个念头一直持续到约瑟芬嫁给拿破仑为止,当时巴拉斯已经厌倦她了,将她介绍给拿破仑各方面都有好处。
当时的拿破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他身材矮小瘦削又为人高傲,不擅长客厅里的机敏问答,他和女性的笨拙交往让他在女士间获得了“穿靴子的猫”的绰号。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桩不对等的婚姻,约瑟芬完全掌控了拿破仑,甚至在结婚后她才告诉拿破仑光鲜的外表下她欠了多少债。不过结婚后没多久拿破仑就奉命去意大利了,如果他不幸死于战争,那么约瑟芬还要找第三任丈夫,所以对约瑟芬来说这是一场攸关命运的赌博,而拿破仑与约瑟芬结婚也和她法国人的身份,以及她生育了两个孩子有关。他在沙龙里与女人聊天时也会讨论她们拥有孩子数量,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讨女人喜欢呢?
后来他功成名就了,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就多了,包括女演员乔治娜小姐。给与名人有关的名人代笔写回忆录也是穷酸文人的一条出路,乔治娜的回忆录也是找人代笔的,但她觉得内容不够“有滋有味”,于是在书里添油加醋,写了拿破仑把一卷钞票塞进她胸衣的故事。
同样写了“劲爆”消息的还有意大利歌剧女明星格拉西尼,那时候已经是波拿巴从埃及回国,并且第二次到意大利了,他那个时候就已经不是昔日那个拿着约瑟芬的画像思念她的年轻丈夫了。
美第奇的维纳斯位于乌菲兹美术馆,那里曾经是科西莫一世下令建造的政务厅,维纳斯被放在了政务厅的讲坛里。
她的造型看着有点奇怪,脑袋看向左边,双手遮挡着身体,而她的身旁当时没有任何人。
这尊雕塑是一座希腊青铜雕塑的复制品,她最早是被哈良德从雅典搬到自己庄园里的,1677年被美第奇家族运往乌菲兹宫,当时那尊雕塑是上了颜色的的,金发红唇,是拿破仑喜欢的类型。
1802年的时候她被送到了卢浮宫,从美第奇的维纳斯变成了“拿破仑的维纳斯”,一直到拿破仑1815年下诏退位她才回到了佛罗伦萨。
当时拿破仑欣赏这尊雕塑的时候不是站在她的正面,而是站在她的侧面,也就是她视线看着的方向。
众所周知,维纳斯是战神的妻子,即便德斯塔尔夫人在死后出版的书中管拿破仑·波拿巴是个没有礼貌、没有祖国、没有道德的雇佣兵,他是东方暴君,新阿提拉,只知道破坏与毁灭的士兵,拿破仑欧洲“战神”的称号却几乎是不可否认的。
少数让他铭记于心的败绩要数他远征埃及和攻打圣让阿卡城了。
雅法古名约帕,意思是美丽可爱的城市,自所罗门时代起就是耶路撒冷向外通商的门户,用来建造所罗门圣殿的香柏木正是在约帕上岸,然后运往耶路撒冷,以斯拉时代重建的第二圣殿的木料也是在那里入境的。
从达米塔起,雅法是海岸一带唯一的停泊港,占领雅法后海上运来的辎重才能卸货,如果占领耶路撒冷而不占领雅法就等于破坏了自己的补给线,所以在进攻耶路撒冷前拿破仑必须占领雅法。
当时拿破仑和克莱贝尔分头行动,克莱贝尔负责率领前卫建立前哨,拿破仑在2月9日那天和博恩和兰恩率领两个师团从开罗出发。
然而到了2月22日那天,克莱贝尔的前卫失踪了,拿破仑派了一支由两百名骑兵的警卫队和一百头骆驼快步行军寻找他们。
最后到太阳快下山时也没找到,最后拿破仑跑到了一块高地上去,看到了一座庞大的野营地,有很多帐篷。按照法国人的行军规定,野外宿营是不会扎帐篷的,拿破仑判定那不是克莱贝尔的军队。
这时部队已经很疲惫,他们9个小时走了12法里,敌军也在赶来的路上,他们必须马上撤离。
沙漠里缺水会死人的,但是敌军也可以通过水井来设立埋伏,于是法军退到了札维水井,奉命沿着海岸线搜索前卫的巡逻队也没带来任何消息,直到晚上三点,十二名骑着单峰骆驼的骑兵组成的巡逻队才从伊扬回来,他们带回了一个当地人。
这个人说看到了克莱贝尔的前卫朝着卡腊克去了,事实上克莱贝尔迷路迷到不知道到哪儿了,他一直到下午五点没有看到圣陵才察觉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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