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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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其他季无霜对于未来充满期许的微博她都十分愿意点赞，但类似于这样的树洞博，她并不愿意按下那个于她来说其实并不算宝贵的“大拇指”。但有些事是她比较好奇的，例如季无霜微博中提到的这个“她”究竟是谁，是那个给她灵感写出《光》的女孩，又或者另有其人？

又例如那个“太多事情”包含了哪些事情，还例如她见到季无霜的那一刻，指的究竟是哪一刻？

太多太多的问号围绕着姜晚悠，而她明明知道这些都是季无霜的私事，却还是忍不住要去想。

姜晚悠对自己也很无奈。

伴随着一阵纯钢琴伴奏声，盛典正式开始了。

姜晚悠也乖乖将手机收了起来，接下来的过程中再也没有将它拿出来过，而是专心看起了盛典。

“欢迎大家来到第32届金玫瑰颁奖盛典的现场，在场有很多我们乐坛成绩优异的前辈，也有很多才露尖尖角却得到不错成绩的音乐新人……”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主持人的声音在台上响起，姜晚悠正听得起劲，身旁忽然有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专注。

说话的人音色低沉磁性，是那种极有辨识度，一听便能让人牢记的声音。

转头的那一瞬间，姜晚悠已然知晓来者是谁。

肖菲，那个她很喜欢的歌手。

看来本次的座位表应该是随机排的吧，竟然能将她与前辈肖菲排在一起，她实在受宠若惊。

“啊……没事……”待肖菲从自己身前走过，在自己左侧坐下后，姜晚悠这才意识到她刚才是在跟自己说话，于是当即回应了一句。

听来明显有点支支吾吾，她自己当然也感觉到了，于是赶紧整理好情绪又补充了一句，“肖前辈好，我很喜欢你的歌。”

“肖前辈？就叫我肖菲吧，肖前辈听起来还挺奇怪的，哈哈。”说完肖菲自己先轻笑起来，一下子便将她与姜晚悠的距离拉近了。

“好，肖菲姐。”毕竟姜晚悠和肖菲之间还是差了些岁数，姜晚悠还是加了个“姐”，作为对肖菲这位前辈的尊重。

“嗯好，我也很喜欢你的歌，小姜。”肖菲的语气很温柔很亲切，姜晚悠认真听着，不禁有些小小的感动，“甜甜的爱情，真美好啊。”

不等姜晚悠回应，肖菲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又接着说道：“听你歌时总让我想起初恋，那段甜美的往事，所以我总在想，能写出这种曲子的歌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啊，一定是个吃奶糖长大，心中也被爱与美好填满的可爱小姑娘吧。”

吃奶糖长大。

听到这里的时候，姜晚悠不由抿唇轻笑，心想自己哪里是什么吃奶糖长大的可爱小姑娘啊，自己都已经二十五岁了，早就不是什么小姑娘了，可爱更是谈不上。

不过听肖菲所说，看来她也早有想和姜晚悠合作的想法，只是一直找不到这个机会。

既然现在姜晚悠知道了这一点，她便不会让这个几乎从她面前偷偷溜走。

加上肖菲的微信后，姜晚悠赶紧添加上备注，心中已暗自盘算起该如何准备往后的那次合作了。

“谢谢肖菲姐，你的歌也总鼓励我往前走，我真的很喜欢你。”这算是对肖菲的一次“告白”，姜晚悠越说越激动。

“好啊，咱俩就不互相吹捧了，我知道你这个可爱小姑娘的心思，不过现在呢，不如让我们来听听新人的表现吧。”肖菲笑着说道，随后视线便从姜晚悠身上移回了舞台正中央主持人的身上。

“好。”

姜晚悠应了一声，无意转头最后看了自己右侧仍旧空着的那个位子一眼，心想这位歌手极大概率是知道自己获不了奖，于是便不来了。

毕竟这种事情在颁奖典礼上确实太常见了，姜晚悠参加过这么多次盛典，这样的还真见过不少。

也正因为此刻她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也就仍是没有去注意那张椅子的椅背上究竟贴了谁的名字。

一般来说，盛典上的第一个奖项都会是“最受欢迎新人奖”，而最后两个所颁奖项往往才是“最佳男女歌手奖”。

这也就意味着，中途一旦公布了歌手所得的奖项，他们也可以选择立刻离场。

比如新人奖的提名者与获奖者，只要他们想走，一会儿都可以走，前提是她们不怕被网友吐槽为不尊敬前辈提前离场。

但像姜晚悠这样奖项被放在最后再来公布的歌手，便只能等到盛典结束方可离场，也就是说，姜晚悠要从盛典开始一直待到盛典结束。

不过，以姜晚悠这样的性子，她并不会觉得不耐烦，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

不仅是颁奖，她还能欣赏到其他歌手的表演，这于她来说就是一种放松，并且她一直认为，很多表演只有在现场听才会体会到更多的东西。

那种感觉无疑是很棒的。

况且出于对歌手以及主办方的尊重，即便姜晚悠的奖项不是最后一项，她也同样会坐到盛典结束。

“那么，在颁布我们第一个奖项“新人奖”之前，先让我们来欣赏一下这些新人们的合唱吧。”

“掌声有请——”

舞台上，两位主持人早已换成了另两位颁奖者。

这两位并非乐坛的人，而是演艺届的老前辈，二人分明获得过国际影帝与国际影后。他们是主办方专门请来为大家颁奖的，并且接下来的各大奖项颁奖也将会是他们二人。

姜晚悠记得去年给她们颁奖也是影视圈的前辈，只是作为一个极少关注影视剧偶尔关注电影的人来说，即便他们的名气很响，姜晚悠对他们也并算不上熟悉。

今天这两位她同样不熟，但处于对两位前辈的尊重，当主持人将他们请出来时，她仍旧由衷地鼓起掌来。

表演开始了，姜晚悠满怀期待地想要看看这些新人在这种大型舞台上的表现。

提名者一般会有五人，所以台上陆续出场的也有五人。

当姜晚悠按照顺序从左至右依次看过去，最终目光落在右侧第一个人的身上时，她身子骤然一僵。

只因她看到了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这五人都穿着礼服，男生西装女生长裙。

女生头发上摆了好看的头饰，有人头戴镶钻小皇冠，也有人夹了洁白长羽在头发上，也有人就是简易高马尾，头上什么饰物都没有。

而五人当中，唯一一个发丝上空空如也的人便是季无霜。

季无霜！

僵持几秒后，姜晚悠恍然大悟。

她真是太愚钝了，怎么就没有想到季无霜也会被这次奖项提名呢？明明季无霜也是位新人，并且新歌的成绩也都非常不错。

她早该想到她能获得这次提名的，可她偏偏就是没有想到，也没有去注意那份提名名单上明确标着的新人奖提名人员。

思及此她真的懊恼不已，若是早些时候知道，那日她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就可以和季无霜好好聊聊这件事，而不仅是她单方面告诉季无霜自己要来参加这次盛典了。

而季无霜也并未告诉自己她被提名新人奖的事情，大概也是觉得没有必要吧，毕竟自己也不是她的什么人。

唉……叹了口气，姜晚悠又下意识地抿了抿唇，随后的半秒内将双颊鼓起俨然成了一只小仓鼠。

即便她这小动作转瞬即逝，却还是被时刻注意着她的歌迷们所捕捉，拍下了这极其可爱的一幕。

但懊恼归懊恼，新人们的表演她还是要去认真观赏的，只不过若是季无霜不在，她的视线还有可能均匀分布于这五个人身上，但偏偏季无霜在场，一首长达三分多钟的歌曲，她的注意力便有三分之二都被放在了季无霜身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季无霜穿裙子，印象中似乎每次她所看到的季无霜穿的都是宽松型的休闲卫衣，即便不是卫衣也肯定是休闲装。

但像这样清爽利落的高马尾她却并非首次见到，大多数时间季无霜都是这样的发型。

总体而言几位新人的表演都还算不错，有几位因为紧张唱歌时声音有些发颤，倒也无伤大雅。

而最引人注意的无非就是季无霜。

不仅是姜晚悠，在场也有很多歌坛前辈的关注点也都在季无霜身上，原因是这个女孩看上去最为淡定，现场最稳的也是她。

表演结束后，几位依旧站在台上被提名的新人歌手也分别在大屏幕中出现，挨个被声音字正腔圆的报幕员报出了姓名，随后他们的作品也开始依次被播放出来。

播放结束后，两位颁奖者便开始拆起了装有获奖者名字的信封。

姜晚悠一直注意着季无霜的那个镜头框，也稍微瞥了一眼其他人的镜头。

在她意料之中的是，其他选手无一不是紧张得要死，可以通过他们的微表情以及剧烈起伏的胸膛看出他们的此刻的忐忑与期待，但季无霜永远是最淡定的那一位。

她太淡定了，淡定得仿佛就不是来参加这场竞争的人，更像是一个与此次盛典毫不相关的人员。

“获第32届金玫瑰奖最受欢迎新人奖的是——”

“请看大屏幕！”

两位颁奖者十分默契地相互接了话，而他们话音刚落，后方原本似被定住的大屏幕便又重新有了画面，镜头扫过另几位提名者，最终停在了季无霜身上。

“让我们恭喜季无霜！”

男演员浑厚的声音于现场显得颇有震撼力，全场安静一秒后突然掌声雷动。

镜头中的季无霜在听到获奖的是自己后也并未表现出多大的反应，顶多也就是原本平静的脸上稍稍多出了那么一丝微笑。

说实话，姜晚悠真的很佩服季无霜能有这样的表现，但其实她更想去探索，究竟什么样的事物才能让始终平淡如水的季无霜能有一次真正热烈的反应。

颁过新人奖之后，季无霜退了场，被工作人员叫去后台。

这点姜晚悠再清楚不过，作为获奖者，首先要去后台由主办方请的专业摄影师拍照，再是在休息间内做一个长达十分钟左右的小小访谈。

做完这一切之后这位获奖者就可以带着她的奖杯离开现场了。

其实，当看到季无霜的身影自自己面前逐渐消失后，姜晚悠心中难免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她们有幸参加同一场盛典，却遗憾未能碰上面说上两句话。

接下来的时间又颁出两个奖项，姜晚悠只在闲暇片刻才得以与肖菲聊上一句，除此之外她便是一个人静坐着观看颁奖与表演，再无其他。

季无霜是在全场第四项颁奖时走到姜晚悠身边的。

“晚悠。”

其实姜晚悠余光是瞥到了一抹身影，但却并未在意，直至那声轻柔的低唤在她耳边响起时，她才猛然抬头，望向季无霜的眸中满是诧异。

“小季！”她这是完全下意识脱口的惊呼，而在意识到自己声音稍微有些响了之后她当即低声继续道，“小季，你怎么还没走？”

“我还想看看颁奖，所以回来了。”

其实这并不是季无霜的真心话，但真正的理由季无霜觉得没有必要让姜晚悠得知。

因为想陪着你，想一直陪你走到最后，所以我回来了。

“那你……”姜晚悠的视线下意识往右侧座椅上那张姓名贴上瞥去，其上赫然便是“季无霜”这三个大字，于是她刚要出口的话便这样硬生生又止住了。

季无霜从她的动作和表情上差不多都看了个明白，也就并未多说什么。

同一时间季无霜也看到了坐在姜晚悠身旁的肖菲，二人相互问过好后季无霜便坐了下来。

其实季无霜一直都知道她和晚悠是“同桌”，因为她是最早一批来到现场的人，在看到自己身旁椅子上写着的是姜晚悠名字时，她平静的脸上当即染上了一层淡淡笑意。

然而这把椅子她都还没来得及坐热，便被一个手拿对讲机的工作人员模样的人给叫去了后台，

随着时间的推移，获得“年度最受欢迎女歌手奖”的肖菲走了，姜晚悠前排的人走光了，后排的人也走完了，坐在她右侧的季无霜却还是没走。

姜晚悠时不时转头悄悄瞥身旁人一眼，心间那股暖流自始至终涌动着，自心间蔓延开来，温暖了她身上的每一处地方。

无论季无霜因何而选择留到最后。

盛典中途偶尔她们也会咬咬耳朵，讨论一些对于那些歌手表演的感想。这种氛围温馨又融洽，也让姜晚悠心中偷偷生出些幸福感来。

终于，在长达两个多小时的颁奖与表演之后，全场剩下寥寥无几的那几人终于盼来了最后的最佳男女歌手颁奖。

先是最佳男歌手颁奖，最后才是女歌手颁奖，这两个奖项差不多就相当于是演艺界内的影帝与影后奖项。

还是如以往一样，大屏幕上出现了五位提名女歌手的mv视频，其中就有姜晚悠。

等到大屏幕放映结束，季无霜也转过头来望向了自己身旁的姜晚悠，再也未曾自她身后移开过视线。

对于这个奖，其实姜晚悠也并不那么紧张，于是当镜头切到她脸上时，全场剩下的那些人都能看出她的平静。

并非她笃定自己能够获奖，而只因她并不如旁人想象中那么在意这个奖项，仅此而已。

两位颁奖人拆开这最后一个信封，在看到获奖人名字的一刹那不由相视一笑，显然上面的人也正式他二人心中的最佳女歌手人选。

“好了，让我们来揭晓第32届金玫瑰奖最佳女歌手奖的获得者——”

“请看大屏幕——”

镜头本分为五张脸的特写，紧张到令人窒息的几秒过后，姜晚悠的镜头被突然放大，整张大屏幕上只剩下了她一人。

“恭喜姜晚悠！”

那一刻，姜晚悠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

她下意识地与季无霜对视一眼，后者朝她轻轻颔首，似是在为她加油鼓劲，同时也替她感到无比骄傲。

伴随着全场热烈的掌声，姜晚悠身着那身黑色晚礼服优雅地走上台去。即便她此刻穿的是一身不那么显眼的黑色，但她仿佛天生就该是这舞台上的焦点。

一颗熠熠生光的灿烂星辰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它发光发亮的。

灯光辉煌，姜晚悠站在舞台中央，手持一座玫瑰模样的金色奖杯，先是朝台下深鞠一躬，随即微笑着讲出了自己的获奖感言。

她并没有事先准备那些词，而全部发自于她此刻的真心。

有实力也有态度，于是当她讲完那些词之后，在又一次的捂胸鞠躬后，全场再次掌声热烈。

此刻，坐于歌手席上满眼只装着姜晚悠的季无霜，眼中的笑意温柔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