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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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姜晚悠说要让自己发消息给她的那一刻，季无霜面上仍旧平淡如初，心中却觉十分温暖。她能明白，那是姜晚悠对她的关心与重视。

“好了你去吧，要我送送你吗？”终究还是得说离别，姜晚悠也不想再浪费季无霜的时间，故而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没关系，不用了。”季无霜看了一眼姜晚悠的手，微笑着摇了摇头。

循着今晚的目光垂眸，姜晚悠看到了自己伸在水池中那双沾满了白色泡沫的手。

“好，那你去吧。”

“嗯。”

姜晚悠看着季无霜轻轻颔首，看着季无霜转身，看着季无霜迈出步伐往门口走去，看着她略显寂寥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小季。”

她看到，季无霜在听到自己的这声呼唤后明显一怔，随即转回身来，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容。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姜晚悠只觉得自己所站的厨房和季无霜所处于的客厅内都静得有些过头了，不免让她心生些许慌乱。

“嗯，怎么了晚悠？”

季无霜还是还喜欢喊姜晚悠的名字，似乎真的对“晚悠”这两个字有着很深的执念。

“噢，那个……我这栋楼的密码是860417，以后你直接按密码进来就好。”

姜晚悠只犹豫了那似乎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随后便又重归起初的神情，唇角弯弯，双眼弯弯。

“好，我知道了。”

这一次，季无霜是真的走了。只在关门的时候最后再转过身来看了姜晚悠最后一眼。

而后她走了。

不算宽敞但算得上空荡的房子里又只剩下了姜晚悠一个人。

她继续微垂着眼眸刷洗着自己的碗盘，明明厨房里并未透进来风，她却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身上的凉大抵是因为水龙头里落下的凉水的缘故，为什么心中也觉得有些凉呢？

姜晚悠寻不到答案，姑且将它当做是自己的错觉，随即她便加快了洗完速度，只盼着赶紧洗完了碗就去洗个澡，将这一身的凉意冲去。

晚上九点半，姜晚悠又似以往那样靠坐在了床头。

此刻她戴着耳机，阖着双眼在听些什么，或许是歌曲，或许又是别的什么。

她也是在刚才，在播放器“我的最爱”这个歌单中随机播放到肖菲的歌曲时才想起自己今天到底忘了什么事。

她忘了去联系肖菲跟她要授权了。

原本昨天想着今天去跟她说，结果今天的她又这么给忘了，她简直恨极了自己这个“健忘”的脑子。

看着时间又已经这么晚了，她也只好明天再去联系肖菲了，并且她也相信自己明天绝对不可能再忘记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了。

肖菲的嗓音真的很独特，有点烟嗓，有点历经岁月而变得沧桑的感觉，但其实肖菲身上并没有这种痕迹，相反的，肖菲是个心态非常年轻的人。

她现在在听的，是肖菲的一首名为《同类》的歌曲，风格绝非是她所擅长的齁甜小情歌，而是一首略显诡谲的歌。

它的词作，它的编曲都给人一种神神叨叨的感觉。这是肖菲去年出的一首歌，也还算是一首新歌。

姜晚悠第一次听它时，光是才响起没几秒的前奏，便如有一只手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呼吸一滞，之后便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种几乎快要窒息的感觉，一直让姜晚悠记了很长一段时间。

包括之后她再去听第二遍、第三遍甚至第十遍的时候，她仍旧觉得有些不适。

但让她不适的早已不是旋律上的沉闷诡异，而是歌词给她带来的震撼。

《同类》这首歌所讲的是人与动物的相同之处，一样的狡猾，一样的残忍。没有区别，本就是同类。

姜晚悠自己十分喜欢这首歌，也很想在某个舞台上尝试演唱这首歌，但似乎一直没能找到这样的机会。

好在《乐之光2》这个舞台是不会限制她唱什么的，她可以唱自己歌也可以翻唱别人的歌，可以唱中文歌当然也可以唱外文歌。

只要是她想唱，并且也不怕不受众而落得个票数低的结果，那么也就随便她怎么唱。

真真儿是应了那话——高兴就好。

耳机里仍在循环着这首《同类》，姜晚悠点开了微信。

她的微信还是没什么人找，也就只有“后宫群”里的消息还在迅速增多，她的这些员工总有着讨论不完的话题。

她点进去随便看了几眼，竟发现她们还在讨论昨天那场比赛的事情。

本来她是不想回复的，却在看到她们开始讨论莫莉之后不由皱了皱眉头。

等到她发了句“不要在别人背后随便议论，你们可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私下讨论”过去之后，那边张末薇、应岚以及廖姝婕几人便立刻又重新找了个话题来聊。

当看到“莫莉”这两个字的那一刹那，姜晚悠的心其实不受控制地“咯噔”了一下。

她恍然想起昨日自己在离开现场之前遇到莫莉的场景，那时莫莉所比表现出来的模样让她感到十分不适。

印象中莫莉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但昨日见到的莫莉却让她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罢了，姜晚悠暂时也不想再去考虑那么多。

从群里返回到整个聊天列表，她又点进了与季无霜的聊天界面。

时间显示她与对方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前。

许是太无聊了吧，她便将那段聊天记录又重新翻看了一遍。

小季：晚悠，我到家了。

姜晚悠：好，早点休息。

小季：嗯，你也是。

姜晚悠：对了，今天的晚饭真的很棒。

她特意在此戛然而止，没有将那句“真是太感谢你了”发送出去。

毕竟她早已当着季无霜的面向她道了谢，对方也早已知晓了她的心意，那么一再去强调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

小季：只要你喜欢就好了，我也算没有白忙活。

姜晚悠：好，那我之后看着菜谱学做菜，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你吗？

小季：没问题，我很荣幸。

姜晚悠：嗯嗯，那么早点休息，晚安。

小季：好，晚安。

完整看下来姜晚悠并未花上多少时间，只因本身她二人的聊天就很短，前后只聊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草草结束，并且是她主动提出的晚安。

但那个时候还只是晚上七点多，远不到她自己或者季无霜的入眠时间。

从微信退出来之后，姜晚悠一如既往地登上了微博。

昨天她在那上面的热搜已经全都下来了，转而被新的八卦所替代。

这时代本就是如此，所以才要跟着时代一同进步。

她照例去了季无霜的主页，照例看了她今晚的晚安小语，却发现对于今日的一切她只用一首歌来表达，而文案上却一个字都没有。

这种不发一言只单单分享音乐的情况以前也曾出现过，所以姜晚悠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照例点了赞，随即点开了首歌。

季无霜分享的依旧是肖菲的歌，姜晚悠猜想她一定很欣赏肖菲，才会有这么多次的分享。

随即姜晚悠有想到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或许季无霜对于肖菲，同对于自己的感觉是一样的。并且自己极有可能还及不上肖菲在她心中的地位。

原因是，她只分享过一次自己的歌曲，但肖菲的歌曲却分享过不下五首。

按理来说自己迄今为止也已发行过超过五十首单曲，真的就没有一首是值得她分享出来的吗……

思及此，姜晚悠心头不禁又再次涌起一股失落。

但下一刻她便轻摇了摇头，暗自责怪自己的多疑。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好猜忌的，季无霜无论分享什么歌曲都是她的自由，自己没有权利去干涉。

季无霜分享的这首《寒冬与暖春》在播放起来的同时，姜晚悠自己播放器中的《同类》便自动暂停了。

姜晚悠将手机放于被褥上，开始认真倾听起这首歌曲来。

这首《寒冬暖阳》是首民谣，没有多华丽的编曲，光靠一把吉他，肖菲便将她所想表达的东西全部唱了出来。

肖菲唱歌时的情绪总是丰富又饱满，当姜晚悠再次闭起眼睛之后，她在她低沉又有磁性的歌声中看到了一副画面。

寒冬里，当她站在白雪皑皑的地上冷得瑟瑟发抖时，有个人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其实她只能看到那个人的一个大致轮廓，根本就看不清那人是谁，但那道身影却像冬日里足以融化冰雪的暖阳一般，让她从身体到心中都感到无比的温暖。

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姜晚悠猜想她应该就是肖菲。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傻，毕竟这首歌是肖菲演唱的，那么让她感觉到温暖的不是肖菲又能是谁呢？

是肖菲的歌声融化了冬日里的白雪，让她心中重新升起希望。

这是一首有温度，也很有力量的歌曲。

这是姜晚悠对于这首歌的简短评价。

那么，从这首歌的寓意回到季无霜身上，姜晚悠开始分析起季无霜在分享这首歌曲时的心理来。

今天是怎样一天呢？她们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吃着美味佳肴，谈着音乐谈着梦想。

对于姜晚悠自己来说，如果要让她用一首歌曲来形容当时的心情，她也极有可能会选择《寒冬暖阳》这首歌。

那么是否对于季无霜而言，她也同样感觉从那顿晚饭当中感觉到了温暖呢？

姜晚悠其实并不知道，但她猜想应当是的。所以她才会在临睡之前分享了这么一首曲子。

姜晚悠觉得自己的猜想很可能是正确的。

但很快她又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谁说季无霜一定是在分享自己今天的心情呢？有没有可能其实只是她当时恰好听到了这首歌，觉得寓意很好才分享的呢？

姜晚悠认为完全是有这种可能性的。

“姜晚悠啊姜晚悠，真不知道你想那么多干嘛，小季分享什么歌曲，这跟你的关系大吗？”

在思考了半天之后，昏暗又静谧的房间内忽然响起一阵极轻的，却又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

那是姜晚悠在自言自语，声音细若蚊蝇，只她自己一人听得清楚。

当她这么告诉自己的同时，《寒冬暖阳》这首歌的第二遍播放也已到了尾奏，她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索性便直接关掉了微博。

《同类》她也不准备听了，甚至其他歌曲也勾不起她听歌的欲望，于是她直接把手机静音放于一旁床头柜上，关上灯躺下来后迅速替自己掖了掖被子，随即闭上了眼睛。

闭眼的那一刻一记灵光在她脑海中闪现，她下意识地重新睁开眼睛，按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

时间显示现在还不到十点，正是入睡的一个很好的时间点。

在看到时间点之后，她在心中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心情似乎放松下来些许。

而在放松下来之后她便又阖上了双眼，在卧室的一片黑暗中准备好好入睡。

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答应过季无霜的事情，并且她既然给出了承诺，就势必会做到。

但是转念想想，一个早睡，一个不要少吃垃圾食品，还有一个不要那么刻苦地把自己投入到工作当中，要适当休息，这真的只算一个要求吗，难道季无霜不是提了三个要求？

这个想法成功逗笑了姜晚悠自己，她并未继续纠结下去，因为她知道，无论季无霜说了一个还是三个，又或者是十个要求，归根究底都只是在为自己的健康着想。

想想自己这些年，大概真的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吧，也难怪自己的那些员工们要在私下说自己是什么“工作狂魔”。

还有自己的歌迷也时常提醒自己要注意休息，但自己似乎总是嘴上敷衍她们，实际并没有对此做出实际行动来。

难道自己真的是所谓的“工作狂魔”吗？

姜晚悠觉得不是的，她绝对不是什么“工作狂魔”，充其量也只是个认真工作的人罢了。她还并没有为工作做到什么疯魔的地步，顶多也只是加个班以及不吃饭罢了。

唉，算了不管了，她就听小季的话吧，其他就不要再多想了，多想无益。

最后这样告诉了自己一句，姜晚悠将自己整个身心都完全放空，大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被她全数扔了出去。

她现在该做的就是乖乖睡觉，好好休息。除此之外的事情全都交由明日，至少今日该做的事情她早已全部做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Anti.陈鹤一、19230055、DoubleTimber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蜡笔小新、没名还是叫没名、事与愿违小天使的营养液

（按时间顺序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