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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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悠：好，那就好。姜晚悠：真的很想和你合作一次，那我们等周日彩排见。

事实上，季无霜当然会格外珍惜每一次能与姜晚悠接触的机会，她也当然会接下这次邀约，只是她还想听听姜晚悠的看法。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姜晚悠在听到自己犹豫踌躇后竟一下抛过来这么多句话。还让她未曾想到的是，姜晚悠竟没有半点犹豫便接下了邀约。

光是“毫不犹豫接下邀约”这一点，便足够让季无霜动容。

今天是周日，距离下一个周日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

根据以往的经验，盛典在下午六点半开始，时长为两个半小时，晚上九点结束。

而每位歌手都有固定的彩排时间，看他们被分配到的演唱顺序，谁先唱彩排也就被安排在靠前位置。

姜晚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都会被安排在最后几位演唱，这时的观众听了那么久的现场应当已经乏了才对，但一旦她出场，那个欢呼声和掌声依旧如雷响起。

昨天是《乐之光2》第三期播出的时间，姜晚悠也没有想到，这节目开播至今竟这么快就来到了第三期，虽然还剩下有九期这么多，但她总觉得也会很快迎来结束。

昨日她演唱的是肖菲那首《寒冬暖阳》，她的想法是对这首纯吉他乐进行改编加工，往里加更多乐器进去，将它制作成电子风格。

但很显然，她这次的改编并没有让大众评委买账，于是最终的排名她也从上一期的第一一下掉到了第四，距离淘汰仅几步之遥。

她的歌迷们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大部分歌迷都还是很喜欢这首歌的，当然还有一小部分歌迷希望姜晚悠能长点心，不要挑这么危险的歌曲来演唱，万一被淘汰了可就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但姜晚悠并未因此而受到打击，即便在公布票数时听到了自己第四名的消息，她也并未露出半点讶异或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来，依旧轻轻笑着，接受自己这个不尽人意的排名。

当天晚上，也就是昨晚，季无霜特意来找她，和她对于这首改编歌曲进行了一番讨论。

季无霜的想法无疑十分中肯，但既然比赛已经结束，那么其实再怎么多说都已没有意义，所以季无霜和她谈论更多的还是关于她第四期所要演唱的歌。

第四期歌曲其实她已经有了选择，舞台上的表演她也都想好了——她想要自弹自唱，安安静静地唱完一首苦情歌。

对于姜晚悠想要尝试的东西，季无霜都给予支持。

她说：你想唱什么就去大胆尝试吧，只要是你认为对的东西。

日子一天天地过，姜晚悠和季无霜每天晚上都会聊一会儿天，或是为了做菜的事情，又或者只是闲聊。

这样的日子让姜晚悠感到十分温暖，老实说她真的格外享受这样的生活，并打从心底期盼着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如她所愿。

又是一周过去，时间穿梭来到周日。

昨日姜晚悠自弹自唱苦情歌的演出直接爆上了热搜第一，原因是作为一名实力与流量兼具的歌手，她此番表现实在赚足了大家的眼泪。

在连续三次第一位演唱后，第四期时她终于抽到了第二位演唱。

对于姜晚悠自己来说这是件无所谓的事情，对于张末薇来说可就是件特大喜事了——好歹她的晚晚姐终于不再是首位演唱了。

当日她一身白色素雅长裙，是季无霜第一次去她工作室所见的那一条，裙摆上绣着“白玫瑰与情歌”的英文。

在弹着钢琴演唱这首苦情歌的那几分钟内，她仿佛便是那朵白玫瑰，唱着那一首悲伤的情歌。

她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莫大的哀伤，自心底蔓延开来。从她的琴声与歌声中，无论是现场观众抑或是电视机外的观众，都感受到有一股巨大哀伤正朝他们涌来，汹涌吞噬了他们。

这期比赛让姜晚悠重新回到了第一的宝座。

下午四点多，季无霜已经来到了彩排现场，正站在台下观赏其他歌手彩排。

在她与姜晚悠彩排之前还有三位歌手需要进行彩排，她来得早了些，便只能坐在台下静静观看，同时等待着姜晚悠的到来。

彩排现场人很少，除了台上的歌手以及当晚的舞台导演，再就是其他工作人员正在进行着属于自己的工作。

既然是早来的彩排歌手，那些人也不会限制季无霜的行为，她可以在这里随处走动，但前提是不能给这里的工作人员或者其他彩排歌手添乱。

季无霜当然不会这么做，等着工作人员将注意事项说完后，她也就找了个位子独自坐下，一直坐到了现在。

差不多五分钟之后，姜晚悠也来到了现场。

她以为自己来得算早的了，但当她看到季无霜一个人坐在台下时，她这才意识到对方极有可能已经在此等候自己多时了。

“小季。”

她不敢大声喊季无霜一声，就怕打扰到了别人彩排。于是等她走到仍安静望向台上的季无霜身旁时，她才柔声呼唤了一句。

“晚悠，你来了。”季无霜本是面无表情，当她听到姜晚悠呼唤而转过头来后，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起伏，浮现几分笑意。

“嗯，你是不是已经等了很久了？”姜晚悠有些歉然地笑笑，在季无霜身旁坐了下来。

“没有，我也才刚来。”季无霜轻笑着摇了摇头。

在听到季无霜这句话后，姜晚悠算是松了口气，她就怕自己来得太晚，让季无霜等得太久，“那就好。”

“前面还有两位歌手要彩排，我们就坐在这里等等吧。”

季无霜轻抬下巴，目光所及之处是坐在她们前方不远处的两道身影。这两个人是一会儿就要上去彩排的，但她也并不清楚她们是合唱还是独唱。

“好。”

起初是一个人的等待，到了现在成了两个人的等待。季无霜和姜晚悠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各自都不出声，只静静地看着台上的人彩排。

“晚悠，该你们彩排了。”

现场的音效老师和姜晚悠熟识，她刚才便已看到坐在那里的姜晚悠以及她身旁自己并不熟悉却也多少了解一些情况的季无霜。

只是那时候的她仍在忙碌着，也就没有那份闲心去找她们寒暄，等到其他人彩排完毕轮到姜晚悠她们了，她才终于有空朝她们走了过去。

“好，来了。”姜晚悠应了一声，转身望向季无霜，“小季，我们上台吧。”

季无霜点头，跟着姜晚悠一同向前走去。

她二人的彩排进行得十分顺利，虽说她们是第一次合作，却表现得十分默契。

姜晚悠的这首《小时光》写的本就是甜甜蜜蜜的爱情，从前一直都是她自己独唱，如今变成了两个女孩之间的合唱，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十分奇妙，却实在说不清楚。

除副歌部分外，她二人都是各自负责自己那一块，而到了副歌部分的合唱后，二人便全程对视着进行着演唱。

连音效老师在台下看着都觉得这两个人很配，无论从颜值身高唱功还是望向彼此的眼神中来看，这二人无疑都是绝配的。

第一遍的彩排非常顺利也非常完美，音效老师和舞台导演惊讶于她们的默契，本想让她们一次就过，但为了保险起见，她二人还是又再排练了一遍。

而不仅是在场的工作人员，就连姜晚悠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小季，我没想到我们配合得这么默契。”第二遍彩排开始之前，姜晚悠对季无霜笑道。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

这不是姜晚悠的错觉，她确定自己看到了刚才那一瞬季无霜灿若繁星的笑容。

只不过季无霜那抹笑容转瞬即逝，很快便自她脸上消失不见，姜晚悠想要再次找寻，却只能看到对方极浅极浅的笑容了。

她试图继续探寻，却无奈歌曲前奏已经响起，她便只好收了收心，让自己迅速进入到认真唱歌的状态中。

第一段歌词是她的，当她抬头望向前方的提词器时，季无霜的视线则落在了她的身上。

季无霜的目光专注又深情，仿佛她目光所及的那个人不是她的搭档，而是她所倾慕所爱着的人。

注意力都在提词器上的姜晚悠虽不知道这件事，但台下的众人却将这幕场景都看在了眼中。

无论他们是否带着cp脑，都不约而同地认为季无霜眼中是有故事的，只是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罢而已。

第二遍的效果比第一遍还要好，如果说他们在第一遍时是仿佛看到台上这二人在合唱时迸发出的火花，那么这第二遍就不是仿佛，而是确确实实看见了。

只是台上这二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后台有休息室，受邀来参加盛典的歌手可以选择在休息间里看这场直播，也可以选择在唱完自己的歌后自行离开。

至于那些演唱顺序稍稍靠后的歌手，当然也可以选择在他们自己表演前的几分钟之内抵达现场，只要他们不担心自己的节目会比较赶就行。

彩排完毕的姜晚悠和季无霜，距离她们真正开始登场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她们不可能始终待在休息间里直至她们出场，这时间太过漫长了。

于是在这二人的商议之下，她们一同出了剧场，如同闲逛一般慢悠悠往旁边的公园走去。

公园里的樱花还未全部凋谢，但也已经差不多了。

姜晚悠和季无霜一起走在樱花树下，聊着昨日那首苦情歌，聊着刚才的彩排，也聊着她们周身那数十棵樱花树。

忽然起了一阵风，落英缤纷，树上便更显得光秃。

其中有调皮又顽强的两瓣落在了姜晚悠的头发上。

季无霜蓦地停下脚步，姜晚悠也随之站定，疑惑地望向季无霜，“怎么了小季，怎么突然停下了？”

季无霜不答，又再望了姜晚悠几秒，随后在姜晚悠的愣怔注视下抬起手来，替她将发上的那两瓣樱花取了下来。

姜晚悠僵立着不动，完全不知季无霜想要做些什么。

放下手后，季无霜在姜晚悠面前摊开手，那两瓣樱花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她掌心之中，落入姜晚悠的视线中。

姜晚悠这才意识到，原来季无霜是在替自己拿下落在头上的樱花瓣。

那一瞬间，她好似回到了她与季无霜从清海边回民宿路上的那一个时刻。

大风激得裙摆翻飞，她的发丝也被吹得凌乱，是季无霜替她将斜于脸上的那一缕发丝撩到了她耳后。

那一霎是什么感觉呢，大概就是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