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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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寺里的日子虽然要上早课，不过也别有一番乐趣。寺里有从不生气的主持，有很会照顾人的师兄们，还有可以随便对其发牢骚的同病相怜的菩提树。善存在这十六年里过着他以后可望不可即的神仙般的日子。

外面的战争愈演愈烈，魏国国君也在十年前趋势，十年时间对于改朝换代来说也有那么一丝仓促。而这些变化也从另一面投身在百姓身上。

在离菩提寺不远的村庄已经一个接一个的成了这乱世的牺牲品。正当旱年，再遇上仿佛没有尽头的战争，负面大概是必然的结果。走投无路的人们把希望给予在有“佛祖”庇佑的世外桃源身上。

这已经是菩提寺收下的第三波百姓了，他们有的是带着孩子的妇人，有的是伶仃瘦骨的老人，他们无不狼狈，无不可悲，无不可叹。乱世怎么会有独善其身的人？怎么会有世外桃源的存在？

菩提树的枝杈间，一位身穿青色衫裙的女子凭空出现，随后混在了这群百姓中间。不过女子如此绰约多姿，衣着清新雅丽，出现在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善存一眼便瞧见了她，实在是太抢眼了些。

女子不顾众人的打量，走到善存面前：“善存小师父好，我叫菩提，慕名来菩提寺与你见上一见。”

善存虽然在菩提寺带了十六年，周边的香客也都知道这位小师父，不过他年纪尚小，在菩提寺除了偶尔逃逃早课也没什么建树，慕名而来又是从何谈起？

虽然有诸多疑惑，但眼下也是在不是什么好时机。善存对菩提行了一礼便继续安顿百姓。

幸而投奔来的百姓都很配合，不一会儿就安排妥当了。这是，善存才有多余的功夫研究这位名字与菩提寺巧合撞名的富家女子。

找到菩提的时候是在那棵菩提树下。善存惊讶得发现菩提坐在树下的自是竟与他以往偷闲之时别无二样。

“善存小师父来啦！又是来逃早课的吗？”菩提抬头正好看到善存站在面前，下意识就把话说了出来。

善存逃早课喜欢来这菩提树下分明只有寺里人才知晓，一个素未谋面的富家小姐如何得知？莫非这小娘子喜欢偷窥？善存心里忐忑不安却也不好表现出来：“菩提施主说笑了，小僧只是好奇施主是怎么知道小僧私事，又是为何要混在寻求佛祖保护的百姓中。看施主衣着并非是无家可归之人吧。”

“我确实不是来逃难的。不瞒你说，本姑娘仰慕你已久，这次前来就是专门为你的。”菩提还是忍不住逗弄善存。以往只能偷偷藏在树里听其自言自语，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自然是要好好放纵一番。

大小生活在寺里的善存面对一个女子当面诉说心意的场景不负众望得红了脸，手足无措地原地打转，纠结到最后也只憋出来一句“小僧是和尚。”

这仿佛要把自己挖个坑埋起来的善存与平时神气的他大相径庭，菩提很不厚道得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人类真是个很有意思的生物，以前当许愿树的日子真真是虚度光阴了。

调戏完善存，菩提安安分分地接受了安排，只是把到手的白粥给了出去。怎么说也是接受了人们千年的供奉，虽然没有能力做出大动作，但区区白粥还是不要与人分为好，反正她也不用吃。

这一举动恰巧入了善存的眼中，原本心中还对之前的调戏耿耿于怀现在也放下了，看来此人并不是一无是处。

自此之后，善存经常看到菩提将食物分出去的举动。寺里的百姓也渐渐地对菩提赞不绝口，一切看起来都再向好的方向发展。

忘记不代表不存在。乱世之下就连菩提寺也无法幸免于难，首当其冲的便是粮食危机。

魏国今年正处旱年之时，收成不好又又遇上不知止尽的战争，菩提寺也只不过能吃饱肚子而已。突如其来的百姓每日粮食的花销巨大，怎么养得起？

在广仁大师撑不住饥饿倒下后，众人才意识带其中的“阴谋”。为了这群百姓，广仁大师连同一众老一辈和尚已经一个月吃不饱饭了。到最后，广仁大师甚至只靠着喝水充饥，到底是个老人家，广仁大师没有熬住这份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