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白面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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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夜壶吗？”

“没...没有，我找了，没找到。”

这时赵清幽幽地说，“两个选择，要么是你在房门口对面的小池塘边解决了，要么就是走到大门外面的竹林。你选择吧。”

“我...我在门口那里，我...尿不出来...”

“那你自己去竹林吧...”

“呜呜呜...赵姐，我不敢....”

“那你就憋着呗，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乐小巧看向苏筠，苏筠就算看不清她的眼神，也知道她现在肯定是两眼泪汪汪，期盼地望着自己。苏筠叹了口气，“我陪你去吧。”

“谢谢桃花姐！”随后是喜极而泣的声音。

旁边的赵清似乎已经睡着了，发着微弱的鼾声。

苏筠和乐小巧走出房门，在大厅拿了一盒火柴，一根蜡烛，点燃了，用手罩着烛火，走到大门处，打开木闩，门吱呀一声开了，扑面而来的寒风吹得苏筠身上一阵阵的冷意。

二人走到竹林边上，无数的竹子在寒风中挺立着，飘摇着，竹影撒在满是竹叶的地上，仿佛是张牙舞爪的鬼影。

竹子不同于树木，大风能把树叶吹得哗啦哗啦作响，但树干丝毫不会动，不会发出声音。

竹子却不同，竹子本身细而高，大风一吹，整根竹子都跟着风向弯下去，竹节发出“嗒嗒嗒”的声音，就好像有人拿刀砍竹子一样。

当一大片的竹林，都在发出诡异的“嗒嗒嗒”的声音，吓得乐小巧瑟缩了一下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手上一个不注意，蜡烛被风一吹，烛光黯淡，就要灭了。乐小巧赶紧用衣服护住，直到那火焰又升起来，才松了一口气。

苏筠拍拍乐小巧，乐小巧一个哆嗦，手上的蜡烛差点掉在地上。

苏筠无奈，指了指前面那个小泥屋，“那就是厕所了，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乐小巧见苏筠没有蜡烛，犹豫了一下，把蜡烛插在了厕所的泥砖缝中，这样大家都可以看得见。她拿开篱笆，一阵骚臭味就扑鼻而来。

乐小巧捂住嘴巴，循着烛光见厕所里面有一条渠，渠里面满是污秽不堪的东西，她几乎就想退出去，憋着明天找个好点地方上厕所了。

难耐的尿意让她最终蹲下来，屏着气，一阵哗哗的声音响起，乐小巧只感觉身体一阵的舒畅。

一阵阴风，呼啸着吹拂而来，苏筠想去拿起蜡烛，却迟了一步，烛火倏地晃动了几下，灭了。

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乐小巧吓了一大跳，把还有一小半的尿硬生生憋了回去。

周围漆黑一片，乐小巧心头一颤，慌忙伸手从裤兜里掏出火柴，就在她想要擦着的时候，她感觉一个湿漉漉的东西搭在她的小臂上，好像是一只小手。

那只手就像一块冰一样，冰冷刺骨。

乐小巧悚然，连忙抽回手臂，抽出一支火柴，咔嚓一声，结果用力过猛，火柴折了。

乐小巧慌忙拿出另一根，那只小手又搭在她的手臂上。乐小巧一个哆嗦，火柴盒掉进了厕所的坑中。

这下她是再也撑不住了，赫然起身。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借着微弱的月光，乐小巧看到了一张脸，趴在茅厕的墙头上。

一张灰白的小脸，好像涂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粉底。微卷的碎发，湿答答的，一滴一滴的水珠顺着脸颊流下来。两只眼睛没有瞳孔，黑森森的。

一个小孩，赤着上身，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乐小巧。

乐小巧吓得七魂丢了六魄，嗓子都干哑了，想要叫，却好像被捏着脖子的鸭子，完全叫不出声来，身子发软，站也站不起来。

她只能瞪大着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个小孩。

“你没事吧？”外面的苏筠见乐小巧半天不出来，遂出声问道。

随着苏筠的询问声，乐小巧脑子恢复了一丝清明，再看前面，那个小孩已经消失不见，乐小巧这才哭出声来，“桃花姐！呜呜呜...”

她急急忙忙从厕所中跑出来，黑暗中看不清楚，一个不小心被厕所门口的篱笆撞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摔倒，趴在地上。

苏筠赶紧过去，伸手要把乐小巧扶起来，但乐小巧身子完全没有了力气，软得像一滩烂泥，只一个劲地哭泣。

“桃花姐！桃花姐！呜呜呜...我又，又见到那个小孩了！”

“...”苏筠也感觉心底发冷。

她这回觉得乐小巧应该没有看错，事有蹊跷。刚才的阴风，实在是古怪之极。

苏筠用尽全身力气才把乐小巧搀扶起来，她把乐小巧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驾着乐小巧往回走。

竹林内一片死寂，只有两个人踩在厚厚的竹叶上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微弱的光线让二人只能看清脚下的路。

慢慢地，乐小巧恢复了一些力气，可以自己行动了。苏筠觉得奇怪，老秀才的宅子应该很近才对，现在怎么走了好几分钟还没有见到？

微光中发现前面有一个小屋子，苏筠和乐小巧走近前去，结果却让二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那个厕所吗！也就是说，二人走了几分钟，结果又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