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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丢,丢手绢,轻轻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
空中飘荡中童谣声,几个半大小孩手拉手围成一圈,将两个更小的孩子围在中央转圈圈,其中一个跟着另一个懵懵懂懂地拍手鼓掌。
穆正则看不见这一幕,只是听到孩子们的童谣明显愣怔了片刻。
秦风却是大松口气,放了心,这里的人还给灵灵提供了这么多玩伴,陪他玩得开心,看来果然没受罪。
这是京郊半山腰的疗养院,设施先进,环境优美,专为达官贵人而设计。
穆正则的父亲早几年就住进了这,被迫的,毕竟穆父还算是正当壮年的年纪,不会想提前退休,但这也由不了他。
草坪旁边还坐了几个看着孩子们玩耍的大人,他们额外要照看好的孩子不言而喻。
一个女人看到穆正则站起来,局促地搓搓衣角。
她的娇羞秋波穆正则收不到,秦风也没跟他说,只是例行公事似的报告了在场的人数和大概身份。
穆正则点点头,转身离开,另一个随身助理跟上他。
秦风则走向那群孩子,弯了腰,比像拐卖小红帽的大灰狼还大灰狼,“灵灵,跟叔叔回家吧。”
他们背后,穆正则面无表情,向一栋楼里走去,他脚步依旧稳健,甚至很快,不像个盲人该有的速度。
“丢丢,丢手绢,轻轻放在哥哥后边,妈妈不要告诉他……”
“快点快点捉住他……”
稚嫩的童谣,银铃般的笑声一串串钻进耳朵,穆正则恍惚看到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在草坪上奔跑,双目尚未失明的哥哥追着前面的弟弟。
旁边坐在野营毯上的女人温柔优雅,含笑看着他们,目光爱怜,“正则,灵均,不要跑那么快,小心摔跤了。”
……
短短几年不见,穆父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权力和女人确实是能滋润男人的东西,如今丧失了这一切,他连个乡村普通老人都不如。
现在还妄想染指他的人生。
穆正则进来后冷冷一笑。
被一群护士围在病床上的老人猛拍床沿,眼见又要发气,下一秒却奇异地压制住了火气。
他摆摆手,那些护士立刻散开,小心绕开房间当中的穆正则出去。
“这是给你安排的……用来结婚的女人。”他从窗口看着楼下的草坪说,他说话还要大喘气。
助理搬来一把椅子,穆正则抬抬手做了个手势,助理退到门口等待,穆正则仍没坐下,他没打算跟面前这个人来一场父慈子孝的促膝长谈。
病床上的人继续粗咽着嗓子说话,“养个小情人嘛,没什么大不了,就是男人也不要紧,但要是勾得你不肯娶妻成家,那人就该死了。”
穆话里威胁,直指一个人,穆正则神色仍然如平时般没有变化,只是眼底又阴沉了几分。
看他无动于衷,穆父又急又气,“你需要个上得了台面的妻子,这孩子需要一个正当的母亲。”
“你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日后被人指指点点,质疑他的来历吧。”
“母亲去世后你也是这么想的?呵。”穆正则嘲讽似的轻笑一声,看不出喜怒。
自以为借着孩子先向穆正则低了头,穆正则却全然不领情,这让穆父恼怒不已。
穆正则千里迢迢来了,却是为跟他说这样一句话。
“你老了,就在这养老吧。”
仿佛一锤定音,穆正则简单的几个字判定了他余下的晚年。
穆父瞳孔震缩,涌现恐惧惊慌。
穆正则面无波动,提了导盲杖离开,病床上的人在他身后大喊,“我不会原谅你,绝不会原谅你!”
穆正则走到门口回身嗤笑一声:“那你就继续恨吧。”
他前几年羽翼丰满时,以雷霆手段镇压了他亲爱的继母和继弟,穆父至今耿耿于怀。
“是你先背叛了我们。”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可消解恩怨的地步。
抱着灵灵上来的秦风叹声气,穆正则对背叛的容忍底线很低,唯一的例外……就是一个红麟了吧。
大概是因为红麟是他儿时经历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穆正则到底不忍心责怪红麟。
相反,他还想紧紧抓住红麟带来的光芒,否则他的世界就彻底灰暗了。
——
两天后,处理好一切尾巴的穆正则带着灵灵乘坐飞机到达c市。
凤凰路的红色小洋楼庭院里,伫立着好像瞬间老了十多岁的王伯,期期艾艾出声叫:“穆先生,灵灵……”
穆正则置若罔闻,脚下未停,跟随的人也全当视而不见。
直到走进客厅,听见一人的声音,穆正则默了默看旁边的秦风。
秦风推了推眼镜掩饰不自在,这……这也不能怪他吧,当时情况这么急,他既要安排去京市的准备,又要到处打听那边的情况。
穆正则让他找借口瞒住红麟的吩咐就打了个折扣,从安抚变成了匆匆两个简单通知。
他们在外面奔波了两天,红麟就在家里提心吊胆了两天。
“孩子呢。”红麟紧张兮兮盯着穆正则。
身后的刘婶抱着灵灵向前两步。
红麟接过,直到有了紧紧抱住灵灵的踏实刚,他才松了口气。
“谢谢,穆正则。”穆正则微哑,这是红麟第一次直呼他名字。
红麟颠了颠怀里的灵灵,原本打算带上去给他洗个澡,放上床好好休息,看到还有个人没进来,奇怪地望了望院子里,“王伯呢?他不是出去接你们回来吗。”
穆正则没出声坐下,秦风顺势解释了一下王伯前几天的所作所为,有些事还是让红麟知道为好,还能提高警惕心,最重要的是,让他能知道穆正则这两天的辛苦。
红麟听完也哑了,看了看怀里的灵灵,又紧紧抱住了几分,到底没再说什么。
秦风的意思是,王伯已经被送去乡下养老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王伯原本的好意是想通过灵灵这个契机,让穆正则父子和好,可他忘了,他的擅作主张,犯了穆正则的大忌。
红麟上楼的脚步顿住,余光扫到还坐着的穆正则,想了想,把灵灵交给刘婶带上楼,他走到穆正则身边,小声说:“陪我出去走走吧。”
这也不是红麟会说的话,他一贯待他小心翼翼又拘禁,嘴里尊敬地叫着他穆先生,心底不知道怎么把他腹诽了个遍。
穆正则即刻起身往外走。
外面已经日暮西沉,穆正则等人回来时天色就已经不早了。
凤凰路这边有一个上世纪建的公园,红麟挺喜欢来这里散步,这一次也习惯性走到了这里。
树影婆娑,月光如水,公园的路灯昏昏沉沉。
走在小径上,穆正则忽然开口:“他是没有错,可我不喜欢自作多情。”
“嗯,我知道。”红麟顿了顿道,“我不是想说这个。”
穆正则就停下来等着听他说真正想说的话。
红麟默然片刻出声,“到此为止吧。”
“你觉得可能吗。”穆正则几乎是立刻接了他的话。
红麟一噎,脸上显出几分懊恼,穆正则在一边的公园长椅上坐下。
身后的林间闪过几个人影。
“趁我没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前——”
“没有麻烦。”有他也可以解决,穆正则唇角翕动,没把后半句说出来。
“好了,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样,那才该到此为止。”穆正则揉了揉太阳穴位置,朝他展开双臂,“过来。”
红麟视线扫过穆正则身后的林间,叹声气,向他走过去。
刚走近,穆正则一把揽住他的腰,脸埋在他怀里,深深喟叹一声。
“就这样吧,咱们烂锅配烂盖,谁也别嫌弃谁。”他的声音有几分疲倦,这两天舟车劳顿,没有一刻歇息,马不停蹄带了灵灵回来,也无怪乎此。
红麟喉间一哽,默然无语下伸手想摸摸怀里人的头顶,就像穆正则经常对他做的一样。
最后还是没做成。
穆正则察觉到那只垂落的手,放开红麟站起身:“还没散够步吗,那就再走走。”
这一走没有整晚,但也整晚坐在车里。
红麟钻进了牛角尖走不出来,穆正则就陪了他一个晚上散心,让他清醒清醒。
东边朝阳初生时分,前排的司机和秦风都不禁打起了哈欠,红麟突然动了动。
穆正则立刻有所感应:“冷静了?”
红麟别扭地往他这边靠了靠。
穆正则便吩咐人开回去,久坐的身体都僵住了,他也不好受,下车时因为看不清,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一跤。
红麟想去扶他又缩回手,倒是穆正则自己向他伸出了手,完全无视了来给他引路的秦风。
红麟望着这个向他求助的男人,终究还是牵住了那只手。
他领着穆正则上了二楼,一进门,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
“我有话跟你说。”
“我们谈谈。”
穆正则微讶,很快反应过来:“不急,熬了一夜,你可以先休息。”
“不,我先说,我就说一句话。”
红麟十分坚持,穆正则默了默,抬手示意他说吧,自己寻了张沙发坐下,疲倦地揉揉太阳穴。
他刚坐下,红麟小声却字正腔圆地说道:“穆正则,谢谢你。”
这不是红麟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但穆正则仍没料到红麟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他偏过头去看红麟,无焦的眸子在薄薄的晨光里显得更加迷蒙。
红麟看着这双眼睛,想明白了,也是真心实意地感谢穆正则:“你帮过我很多,千真万确,我都听郝兵说了。”
穆正则根本不欠他的,他不能忘恩负义,倒打一耙,责怪穆正则没有给他更多帮助。穆正则内心的冷酷突然就动摇了,低下头去,手支着额头:“也是我给你带来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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