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 二十一颗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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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苏浅没想到他会问这?,一时间愣住了。

他的表情迷惑?带着些许认真，眼睛的颜色也?很深，像是要直直望进人心?。

苏浅只望了一眼,呼吸隐约急促起来,不自在地?别过脸。

刻意不去回忆那夜的事情,可这会儿面对他探究的眼神，脑海?仍是忍不住浮现??那夜的窘迫。

那夜醒来时，她被吓到了。

身边的少年呼吸很轻,双眼紧闭，睡得很熟。

记忆停留在抱着西西的那一刻,此刻,西西却不在怀?,以至于两人之间的距离毫无隔阂。

透过单薄的T恤,似乎?察觉到他的?温。

明?明?是那么冷的人，偏偏温暖极了。

总是在睡着时,才会褪去冷漠的外表，变得格外的柔软。

她不敢??声,身?也?僵直到不行,推了推他，一点一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曾想，他轻蹙了下眉头，反而收紧了手臂,抱得越发紧了。

甚至,往她馨香的发间轻轻蹭了蹭,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别闹，乖一点，嗯？”

带着睡意的声音,有种变了调的沙哑。

她怔了怔，脸颊瞬间爆红。

即便猜测到他很可?是对着西西在讲，可脸上还是不禁发烫。

幸而，他这人睡得很死，她轻手轻脚地?挣脱了束缚后，没脸面对这?局面，落荒而逃。

周一的补课，她实在没脸去，索性就以身?不舒服为由，请了假。

想到损失的课程费，心头都在滴血，然而比起这?，她更不愿意在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去面对他。

好在，他这?人对什么东西都兴趣缺缺，无关人士的事情更是漠不关心，也?没问，倒是让苏浅暂时松了口气。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

可现在……

苏浅脸上的温度持续攀升，手指攥紧铁质栏杆，半晌，她逞强地?反驳：“我没有。”

陆焰定定地?注视着她，乌黑的眼睛越发深沉。

苏浅低垂眼眸，有点心虚，就见他收回长腿，单手按在栏杆上，靠近她。

苏浅下意识往后靠了靠。

余光扫了一眼，见他慢条斯理地?拿??手机，像是在翻看照片。

“是么？”

在一张照片上稍作停顿，他翻转过手机屏幕，漫不经心地?问她。

苏浅瞄了一眼照片，真想原地?找?地?洞把自?儿埋了。

照片?的女孩子小小一团，像只软脚虾米，蜷缩在他怀?。

双手紧紧攥着人家的T恤，因为是特写，女孩子脸上的泪花尤为瞩目。

“……变、变态！”

她又羞又恼，低声说了句，就想要去夺过手机。

陆焰抬手就将手机高?高?举起。

身高?差距，哪??够得到。

“喂，陆焰。”

她踮起脚尖，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羞恼，脸上的酡红逐渐加深，“还给?我！”

对待别人时，从不心慈手软。

可面对她，苏浅却毫无办法。

不?打又打不过，偶尔跟他斗嘴，最后自己总是被噎死。

更何况，这人做事情向来又不顾及准则，随心所欲得可怕。

苏浅清晰地?记得，那夜做了什么可怕的梦，不想被人窥探到心底最深的秘密，尤其是他，也?不知道除了哭得丢脸以外，有没有不小心泄露了其他。

可这会儿，没心思顾忌这?。

苏浅心急如焚，一时间没留意脚下，一脚踩空，她禁不住惊呼一声，身?也?在同时往后仰倒。

手腕被人握在掌心，稍微施力。

毫无防备地?便撞进了他怀?。

力道有些重，鼻尖撞在他胸口处，疼得厉害。

苏浅的眼泪差点飙??来。

“为什么哭？”

陆焰捉住她纤细的手腕，低头直视着她，像是一定要得到?答案。

“你放开我啊。”

苏浅微微挣扎，挣扎不开，又要顾及到这是学校，她压低声音，羞恼地?回他：“你问这?做什么？”

“好奇。”他的语气跟他的人一样平静。

往他脸上瞧去，过分好看的眼睛?，充满了迷惑。

不像是关心，单纯就是好奇而已。

也?是，他怎么可?会关心别人？

“……好奇什么？”

“很奇怪。”

他轻轻说，黑瞳定定望着她，像是陷入了迷雾中，“虽然我不喜欢你的假笑，但比起假笑，掉眼泪会让我不舒服。”

？

苏浅闻言，震惊地?盯着他。

“你怎么这么麻烦，嗯？”陆焰苦恼地?轻蹙眉头，因为陷入自己的思绪?，力道没控制好，重了些。

苏浅的手腕好疼，没忍住，低呼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陆焰稍微清醒了些，松开了她的手腕，却没让她逃开。

双手搭在她两侧，将她禁锢在狭小的空间，缓缓靠近。

黑漆漆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隐隐浮现几抹意味不明?的浮光。

“苏浅。”他定定看着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我很讨厌麻烦。”

“……”

瞧他靠得越来越近，苏浅心惊肉跳地?别过脸，禁不住低声警告：“喂，陆、陆焰，你别在这?乱来。”

话?音未落，觉着太过强势只会适得其反，他好像最讨厌别人忤逆他。

苏浅思忖片刻，犹豫了几秒，拽着他T恤一角，轻轻摇了摇。

他低头看她。

眼前的女孩子咬着嘴唇，低眉顺眼的模样，温软可人。

末了，她低低地?添了句，像是软软的央求，“好不好？”

他微微一怔，迷惑地?望着她。

正在这时，楼梯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坠落，顿时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两人同时抬头，往楼上望去。

付瑶抱着一沓卷纸，手足无措地?站在那?。

泰半卷纸散落一地?。

“对、对不起。”触及到陆焰冷冷的眼神，付瑶忙道歉。

苏浅瞧着眼前的小姑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知道听去了多少，她心头狂跳，原本?就烫得不行的脸颊，越发滚烫。

……

“就是她啊？”

周静压低声音，扭头对付瑶说，“西分的风云人物苏浅？听说高?考提前交卷了，就这样人也?考上了Z大，牛比啊。”

这周调换了位置，付瑶跟周静同桌，陆焰则选择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因为嫌吵，特意选了?话?少的李嘉兴同桌。

付瑶没听进去周静说什么，只是望着讲台上的苏浅。

女孩子站在讲台中央，沉着冷静，有条不紊地?分享着学习心得以及高?考前的注意事项。跟刚才在楼梯间?对着陆焰撒娇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一远房表哥就在西分，听我表哥说，这?苏浅很受宠，我一直以为学霸的长相都很一言难尽，她很好看啊，尤其身材，瑶瑶，我柠檬了。”

像是察觉到什么，自知失言，周静忙改口陪笑，“当然，她除了身材，还是瑶瑶你这种可爱又清纯的更受欢迎。”

付瑶没在意，回头看了一眼陆焰。

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半趴在书?桌上，神情恹恹，对周围充耳不闻，就像不认识讲台上的女孩子一样。

付瑶很纳闷。

悄悄地?瞥了他一眼，付瑶愣住了。

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勾了一根黑发，发丝很长，他悠哉悠哉地?把玩着，缠绕着又松开，如此反复，乐此不彼。

脑海?全?是在楼梯间，女孩子软软的央求声：“陆焰，你别在这?乱来，好不好？”

有些迷惑，却并?不讨厌。

发丝很柔韧，缠在指间，勒??了指痕。

陆焰抬头望着苏浅。

苏浅正在侃侃而谈，冷不防触到他直勾勾的眼神，她瞬间失声。

一想到刚才她故作姿态的软绵声音，苏浅简直想把自己打死，起初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可没想到，竟然意外的好用。

就是……丢脸了点。

苏浅别过脸不去注意他，视线落在讲台下，赫然对上了贺星程的目光。

贺星程的目光还是跟那日一样，沉沉的，苏浅很难不去在意那天他在医院说的话?。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

陆焰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周身充满了迷雾，想要远离，却又按捺不住好奇的本?性，想要去解密。

苏浅不止一次告诫过自己，止于安全?的位置，可依旧会好奇贺星程口中所说的“可怕的事情”究竟指的是什么。

“李主任。”

门外有人打断了苏浅的思绪，她往外头瞧去，认??了来人，正是Z大附中的郑校长。

郑校长跟李成功耳语几句，李成功眉头紧锁，很快又舒展，交待了苏浅几句，便跟着郑校长离开了。

李成功一离开，班?顿时热闹起来。几?坐在后排的男生望着苏浅，嬉皮笑脸：“苏浅学姐，这就讲完了？”

“苏学姐有没有男朋友？介不介意姐弟恋？”

“滚滚滚，这?轮得到你说话?，闪一边去。”

靠近角落的一?男生，生的贼眉鼠眼，口无遮拦地?甩??一句：“学姐，听说你刚才拿水桶罩了我行哥的脑袋，不怕被他盯上？”

“得了吧，他自?儿还不是被人揍成了猪头……”

男生声音低了下去。

被揍了？

被谁？

苏浅听他们议论，下意识就往陆焰那边瞧去。

午后阳光充足，透过几净的玻璃打在他身上，少年单手支颐搁在书?桌上，正??神地?望着窗外。

室内不算温暖，他却只穿了件红白相间的短T，丝毫不畏惧犹带凉意的春风。

苏浅一直觉得这种颜色特别挑人，可这人似乎适合所有颜色，红白T恤穿在他身上，在阳光的映衬下，格外好看。

教室?的学生大都穿着制服，他的这身衣服明?显跟周围格格不入，刚才在楼梯间，因为离得近，似乎还嗅到了淡淡沐浴露的清香，想来是刚洗过澡。

联想到在办公室听到的一幕，眼下又有学生说那?欺负她的男生被人按在卫生间。

苏浅心想：这人刚才不会去打架了吧？

因为她？

又瞧了他一眼，见他依旧??神地?望着窗外，苏浅立刻打消了这?可笑的念头。

也?许想多了。

他这人才懒得管闲事，尤其是她的。

苏浅松了口气，想起李成功的嘱咐，她笑着说：“如果大家有不会的习题，可以来问我。”

“我我我！学姐看到我！”

最后排的男生摇摇手。

苏浅下了讲台，朝他走去。

行至陆焰身边时，一直处于神游天际的少年忽而侧过脸，朝李嘉兴偏了下头，“让?位置。”

李嘉兴没反应过来。

“我要问题。”

？？

班?原本?闹哄哄，听到他这么说，转瞬间鸦雀无声。

问题？？

众人一脸懵逼。

陆焰开口的同时，黑瞳直视着苏浅，一本?正经地?开口：“苏——”

他停顿了一下，才说：“学姐。”

末尾这两?字，听上去带了一抹戏谑。

苏浅：“……”

周围窸窸窣窣，不少好奇的目光落在苏浅身上。

苏浅没动。

李嘉兴夹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立即让了?位置给?苏浅。

“坐啊。”

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单手撑着脸颊，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苏浅依旧没动。

半晌，她问他：“……你要问什么？”

陆焰顺手拿了本?书?，翻开，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苏浅瞧了一眼，是道物理题，她抿了抿嘴唇，没做声。

“不是要讲题吗？”

他直视着她，眼神冷冷清清的，看似没什么情绪，苏浅却知道，这是他不高?兴的前兆。

他对自?儿的领地?和东西占有欲强到无以复加的境地?，别人碰过的东西，再喜欢他也?会毫不留情地?丢弃。

苏浅约莫着是因为那几?男生开的玩笑，让他心下不爽。

太过了解他的?性，知道若是不顺着他，以他的脾气，还不知道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苏浅垂下眼眸，权衡利弊下，依言坐了下来。

连凯拿着笔尖戳了戳贺星程的后背，贺星程正目不转睛凝视着对面，被连凯打断思绪，他回头。连凯小声说：“班长，对面那俩人搞什么？上回在网球场明?明?都亲——”

话?未完，被贺星程以眼神警告，连凯忙噤声。

门外响起脚步声，拉回了众人的心神。

李成功笑眯眯地?走进来，他没意识到班?的异样，兴高?采烈地?给?大家介绍，“大家静静，这是新来的同学，大家热情点。”

李成功话?音未落，又得到了郑校长的指示，他边往外走，分神地?给?几?人交待：“来，你们先自我介绍，我去去就来。”

末了，又嘱咐贺星程，“班长协助一下，帮忙安排好他们的座位。”

李成功匆匆而??，贺星程接到了指示，起身朝讲台走去。

“你们谁先介绍？”

贺星程在女孩子面前站定，问他们。

“女士优先。”

为首的男生展颜一笑，露??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大家好，我是何清媛，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漂亮得像朵玫瑰花的女孩子也?不怯场，落落大方地?站??来给?大家打招呼。

“何清媛？是不是17中的那?校花啊？”

“听说人家是富二?代，家?巨有钱，有好几?上市公司。”“靠！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