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衾瓷和张总勾肩搭背在一块,粘粘乎乎地对喝,澜萱和摄像师老刘对唱着《美丽的神话》,包厢内的卫生间被年轻的灯光师李嵩占用了半天,估计是这小子在里面呕呕学鹅叫呢。紫俏独自一人走出包厢,寻找设置在走廊处的洗手间。她知道:他们都醉了,包括她自己!
她踉踉跄跄走着,忽然想起自己没有记住包厢的门牌号,一会儿该找不回去了,就急忙转身回看,看后再转身向前走时,却迷迷乎乎地撞到一个男人的身上。
走廊的地毯软软的,可他的肩膀太坚硬,撞得紫俏鼻子发酸。
他扶住了紫俏,停顿一下,无声无言,转身进了另一个包厢。
他是叶远鹏,叶远婷的大哥,紫俏认出来,酒醒了一大半。
她又撞到了他,又是在酒醉的时候。
五年前第一次,三年前第二次,今天第三次。
他来燕阳做什么?是为生意?还是为衾瓷?终归不会有其他的原因。
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就看见衾瓷站在不远的通风口处吸烟,他曾是她的阳春三月,曾是她的白雪少年,记忆中,他是不吸烟的。
浓烈的烟草味让紫俏想起一句话来,“什么是男人味?烈酒和冲烟的味道。……不信?真不信?好,那就闻闻!”
紫俏有些恍惚,感觉说话人就在眼前,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左脚一下子绊在地毯边上,向前摔去。
衾瓷本是在等她,看见她也就迎了上去,在她即将摔倒的一瞬,将人稳稳的接在怀里,却再也不想放开。走廊里端酒水的服务生愣愣地看着,想是这一招英雄救美羡煞了他,可如果想软香满怀也得有天时地利的缘分才行。
那一刻,叶远鹏也在,在走廊的另一端。
回到包厢后,衾瓷唱了首歌,他手拿话筒风雅而情深:“这首歌唱给我深爱的女子,我在等你。”
他的歌如同他的人,曾在大学里倾倒过众多女生,酒醉后的歌声有些暗哑,却也凭添了几许惆怅,深藏着的,不能示人的惆怅。
“如果时间忘记了转,忘了带走什么,你会不会至今停在说爱我的那天?……可能年少的心太柔软,经不起风,经不起浪,若今天的我能回到昨天,我会向自己妥协。……我在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看到你闪躲的眼,我不会让伤心的泪挂满你的脸,我在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能够感觉你也心痛,那一年我不会让离别成永远……!”
分不清,他“在唱歌”还是歌“在唱他”。
这就是酒被人所喜的原因吧,有它,可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有它,可以在灯影流光中摇曳百转千回的情肠;有它,缕不清的凡尘俗事都能化作沧海一声笑。
紫俏的手机响了,韩风打来的,当时衾瓷就坐在她的身边。
韩风在电话里直截了当:“紫俏,我在百乐楼下,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上去接你?”
韩家与叶家是世交,韩风与叶远鹏交情颇深,所以,紫俏猜测:叶远鹏……
心中好笑:怕我抢走他的妹夫吗?我说过,“不稀罕任何跟叶家有关的东西”,他不记得了吗?不过这样也好,大家如愿。随即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尽快下去。”便挂断了电话。
她避开衾瓷探究的目光,对张总说:“张总,我要先走一下,韩风找我有事。”
张总是知道韩风的,据传,这位年轻有为的中心医院骨伤科副主任是个风流浪子,同他的爱将于紫俏的关系“非常好”。所以不好深留。
紫俏站起身向外走,与衾瓷擦身而过时,她的手被他牢牢握住,挣脱不开,在她呆怔的一瞬,衾瓷也站起身,对张总道:“我送她出去。”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拉着紫俏来到楼下。
衾瓷感觉紫俏试图挣脱他的手,旋即更加紧握,道:“兵不厌诈,我不会再受骗。”真的,他怎会再上相同的当。当年,她用韩风骗他,笑着看他离去,那次离开后,他与叶远婷如期举行了婚礼,如期!
如果没有韩风的介入,衾瓷真的会抛开一切,不顾一切的只为紫俏而活吗?韩风认为:绝对不会。
韩风是桀骜不逊的,平生最看不起一种人:循规蹈矩,瞻前顾后。他觉得宋衾瓷就是。
韩风的伊兰特停靠在街边,正对百乐的一楼大厅,人斜倚在车门处,懒懒闲闲接听电话,眼睛却紧盯着向他走近的衾瓷和紫俏,还有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一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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