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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样会不会有点……”

在牢里两人看不到的地方,侍卫有些迟疑道。

他一般不会主动去发表什么,只是看得出越千帆并非真心跟铃儿生气。

“放心,再怎么说我也不会跟小孩子过不去,就是想让她帮我探探消息罢了。”

顺便再看看这熊孩子值不值得他浪费时间,越千帆这么想着。

那边,铃儿见那个酷似王的人主动跟她说话,迟疑地朝他看了看,又看了看。

最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骗子,他是个骗子。”

这口音……

公孙正神情微动,语气更加柔和了几分,问道:“小妹妹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铃儿又犹犹豫豫地看了他几眼,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最后还是说道:“他碰掉了我的糖葫芦,说要赔我,结果不赔,还关我。”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公孙正却越发认同。

那人就是个变态,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就把自己关这么久。

“小妹妹见过那人?”他继续问道。

这边公孙正在试图套话,越千帆看着眼神越来越亮的某人,真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走吧,她知道该怎么做。”

一想到那熊孩子眼都不眨地满口胡言,他就有点想笑。

出了摄政王府后,越千帆直接进了宫。

毕竟都晾了祁南整整两天了,不论是从公事,还是私人角度来讲,都该见见了。

再次见到越千帆,祁南的神情不出意外地有些复杂。

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情绪,恭恭敬敬喊了声“老师”。

“记得前两日陛下来过府中,可是有事?”越千帆淡淡出声。

祁南却感觉心中有股无名怒火。这都两天了,现在提是故意膈应人么?

他心里呕得要死,面上却不显分毫,道:“朕听闻前几日传了些流言,罪魁祸首已经处理,但同时还发现了一些事,不知该如何定夺,本想请教老师来着。”

“那后来处理了吗?”越千帆眼皮子微抬,似乎对他的话题并不感兴趣。

祁南也看出了这点,笑容诡异,道:“自然。”

“那就好。”越千帆说:“陛下即将亲政,有事自己决定就好,无需问过孤的意见。”

祁南并没有接他的话头,道:“可是南思来想去,这事还是让老师知道得好。”

“哦?说来听听。”

祁南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叹了口气,挥手叫宫人呈上了一个折子。

折子里说的自然就是公孙燕那点破事。

基本都是他告诉对方的,越千帆自然看得无趣。

祁南对越千帆的感觉很复杂,既厌恶他权势滔天、鸠占鹊巢,现在又不得不寻求对方支援。

在对方看折子的时候,他也不放过他一丝表情。

结果就看到越千帆把折子往边上一扔,今天见面以来,头一次认真看着自己。

“陛下,您既然称我一句老师,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孤就多嘴一句。”

“作为帝王,您应该着眼于天下大事、民生民计,而不是男女间这些破事。”

对上祁南绷不住的表情,越千帆丝毫不见委婉,道:“城外的盗匪您看到了吗?他国使臣已经入京您知道了吗?安郡数万难民您处理了吗?”

“这些陛下都没有管,反而盯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甚至还折了两位大臣的爱子,史上有名的暴君都不敢在这个关头干这种事。”

祁南抬头,死死地盯着他。嘴唇微颤,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只觉得心中的怒气已经无法压制。

是对方句句戳他心窝,还是丝毫不顾忌天子的颜面,都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他清楚的意识到:哪怕太后做出再过分的事,眼前者这人不会跟自己站队。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

越千帆跟公孙燕轻描淡写地说“你要有想法”时的憋屈,两人每一次见面、每一次交流时他的羞愤,还有在得知那些不堪的真相时的愤怒。

一桩桩一件件,再加上这段时间朝堂的压力,足以压垮这位未经成长就面对疾风的小皇帝。

他说:“摄政王这话,未免有些逾越。你于我有授业之恩,朕不想做背上不义之名,但天子威仪不可触犯。”

越千帆仍是眉头一挑,语气轻飘飘地反问了声:“所以呢?”

所以呢?他是君他是臣,这人至今还没明白这个道理吗?

也正是越千帆这幅不甚在意的模样,让祁南心中的弦彻底断掉。

他怕越千帆头脑一热,真要扶太后上位。

更怕他这么多年来野心勃勃,自己觊觎这个位置。

那到时候,他祁南又算什么?

这一刻,他终于承认自己其实是有些怕眼前这人的。

但他也快十五岁了,亲政在即,他绝不允许自己一直活在越千帆的阴影下。

所以这一次,他便要突破自己的心理阻碍,最好能一举消灭这个挡在自己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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