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Sucker For Pain（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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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你们是不是保护过度了？”见状，理智担当的白毛丢开树枝，拍拍手上的灰土，站起来活动两下腿脚，语气平平，“你们又不能跟她一辈子，总有拆伙的一天。”硝子咬着嘴唇，不服气地说：“但是，至少现在——”

五条悟打断道：“喂。硝子，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就算是高专，也没奢侈到人手溢出的地步。能拿出来磨练新人的时间，总是有限的，你们不会想破坏难得的机会吧？”

说这话时，少年那双苍天之瞳里满是非人的冷静与不近人情的客观，点评一阵见血。

正因为自幼生长在御三家、相当清楚咒术圈里那群烂橘子们的思路，五条悟才能格外准确的把握到高层批准这次暗箱操作的缘故——

“如果笛小路还是老样子、一天只想混日子，夜蛾老师估计就真的忍不下去。”说白了，对那家伙而言，这次任务还真就是降级处理前的最后考验——高专还容不下混吃等死的术师预备役。

“而如果惠……如果这家伙还浑浑噩噩、搞不清重点的话，恐怕短时间内，就真没周旋余地了。”毕竟，自那件事后田所家一系本就备受挑剔，如今夜蛾老师能护住人这么长时间、安排小惠先来一番自我修习而非强制任务执行，真的已经是尽力了，“……恐怕最后的处理结果，估计不是像硝子你一样完全转入非战斗序列中，就是变成剥夺自主权、强制分配队友的支援工具吧。”

对于一些人来说，呆在后方也是战斗的一种，譬如，硝子本人。她就不是很反感、至少不会厌恶用反转术式救治同伴。对她而言，这不过是实现自身术式价值的一种方式；

然而对田所惠来说，转入非战斗序列，无疑意味着要背叛成为术师的初衷：她似乎从未将自己定位成为一位纯粹的后勤人员——这一点，从少女常年预备的攻击型符咒就看得出——虽然搞不清她这种想法的背后缘由，但五条悟明白，这家伙完全不想成为战场后方的【被保护者】。

世界总在遵循等价交换原则。

如果想任性地留在‘前线’战斗，田所惠就需要向老师、向其他高层证明自身具备凌驾于【热情招待】的价值。否则，她是没办法跳出单方面的被剥削状态、拥有自主的。

这些话，五条悟不说，硝子就不懂。

而夏油杰他人呢，或许是尚且懵懂、也可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或许，至少有那么一星半点儿，他是出于自身的善意而……忽略的。

但不论如何，五条悟话已至此，任谁都只能放手。

哪怕是为了维护小惠卑微而脆弱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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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你知道么，最初，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战咒灵。”

面对着狰狞可怕的人面蛛，小惠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调动起身躯里尚且充足的咒力，附着于四肢外侧。

“差劲无比的术式、烂到见鬼的运动天赋……可以说，那时候的我，完全一无是处。”

人面蛛理所当然无法回答，它只是静默，缓缓以小惠为中心旋转着、蠕动着、等待着。

等候着面前人类露出破绽的一霎那，进攻、再进攻！

“要感谢直毘人的启发呢，不具备攻击型术式、就使用咒具；缺乏体术方向的才能，就选择远距离的符咒。”

像是在用喋喋不休缓解紧张，少女一面碎碎念，一面精细微调着灌输至四肢的咒力总量。

“人类之所以凌驾于咒灵之上，正是因为我们拥有更多选择啊！”

明明左脚只是轻轻一点、俯低的身体却离谱地蹿射至数米开外，一秒内由极静至极动，蓝发少女悄然被暗蓝色光焰所覆盖，滴落的鲜血无声无息蒸腾至虚无。可怕的加速度立刻撕裂了愈合到一半的伤口、反作用力甚至逆向将皮肤下的白骨挤出黏连的筋肉——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尝试，她此番行径，无异于精细地向注满水的气球里，再度添加了又一点点、又一点点的沙土。随着浑浊不断翻涌，外侧也开始发出不祥的嘎吱声，警告着超限的危险。

或许吹气球的人，有得选，毕竟只是无聊的尝试嘛。

但她，没得选。

兀自于狂乱的自/杀边缘起舞，连击的鼓点让人物理意义上开始热血沸腾。

于是本能的，小惠也撕下了温柔面具，疯癫地笑，声嘶力竭高呼——

“现在没了干扰，让我们直接进入round2吧！”

如同划破苍穹的雷霆，暗蓝点亮昏暗的隧道。

也映衬得少女那张姣好的面孔，狰狞到无以言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