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升级,哑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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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们既然不信我，那我避嫌好了，苏半夏也傲娇了。嗯，这样其?实倒是也挺好，机缘巧合的反而符合了他十二岁孩子?的脾性?，将一个出身?还不错，本?性?良善却有个性?的士族子?弟的模样演绎的十分契合起来。让老江湖、老狐狸一般的老张头对苏半夏又多?了几?分亲近。

是的，是亲近，毕竟这老张头是张须陀的族人，是弘农阌乡士族出身?，是当?过校尉的武官，从根子?上，和周围的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和苏半夏如今营造出来的身?份反而更近一些，属于同?一个阶级的自?己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类人总是不自?觉地更亲近些这是必然的。许是也因为如此，所以难得的，老张头对着苏半夏的脾气没?有半点感觉被冒犯的意思，也不像是对待柯山那些人一般，弄咋咋呼呼，笑闹的方式来解除生疏隔阂，反而在一天的白日里，凑到了他边上，含糊着说?起了道歉解释的话来。

“说?来我是真要谢谢你?啊，当?时我这遇上了仇人，被五个人追的……嗨，说?起来都丢脸，就像是被撵兔子?一样了，这样的情况下，你?说?，我这还带着个孩子?可怎么整？一个不好，爷俩都要交代了。所以啊，当?时一看这边有点篝火冒出来的青烟，第一个反应就是让孩子?赶紧的冲着这烟的方向跑，心下当?时想的是，能走脱一个是一个，至于遇上的是什么人？呵呵，我说?句心里话，那是半点没?想，只觉得是要看命了。命好，那就保住了这孩子?，也保住了我的承诺。命不好，孩子?怎么样看天意，哪怕是没?了，将来去见他爹，哪怕是被责怪也认了。好在老天待我不薄，对这孩子?也仁慈……”

虽说?是想说?给苏半夏听，他猛地送个孩子?过来，是迫不得已，是死中求活没?法子?，可真的这么一回顾，老头也忍不住唏嘘起来，眼睛都红了。这时候的人啊，活着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带着个孩子?，这些时日将日子?过成了什么样，那滋味真是只有自?己知道。有时候他都庆幸，自?己好在是没?孩子?，没?个家?小拖累，人孤单了些却也利索，不然这来来去去的，怕是人都能敖干了。

苏半夏的手没?停，依然在不住的忙乎着做胚子?的事儿，耳朵却竖的老高，听道承诺两个字的时候，手不由的一顿，心下多?了几?分羡慕。

这或许是他对这个时代最喜欢的地方了，唐人重诺，这个词往日在书上看到也就是那样，感触不深，可真到了这个时代才能明白，这重诺两个字有多?沉甸甸的分量。

这里的人做生意，从不需要什么合同?，只要说?定，那么哪怕是亏本?，哪怕是千里迢迢，也能按时送到。这里的人帮人养孩子?，只要答应，那么哪怕是饿死了自?家?的孩子?，也不会亏待了被抚养的一个。这里的人……

在陶窑边的人多?了，苏半夏听得事儿也多?了，知道了很多?很多?在现代看来有些犯傻的故事，看着这些人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在知道的同?时他也被感动着，反思着。时代的进步，法律的健全这究竟是人性?的进步还是退步？

人治社会，道德约束，以仁治国，或许并不能说?是落后，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其?实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崇高。

感觉被洗礼的苏半夏从老张头的诉说?中，听到了同?样的重诺部分，心下以往的那种?被迫的别扭立马就消散的一干二净。反过来乐呵呵的对着老张头说?到：

“张老丈，这是你?的福报啊，是你?重诺守信的福报，所以即使以一敌五，你?也顺利的活了下来。不但是福报，要我说?，你?也是个有运气的，都说?人生得一知己太难，你?有这可以将孩子?性?命相托的人，这多?幸运？即使日子?难了些，可想想这兄弟情义，就什么都值得了。”

苏半夏这话说?的好啊，说?的老张头那脊背都挺直了，看向苏半夏的眼神更是满满的赞同?，点着头，一脸感慨的说?到：

“可不是，以一敌五，我这岁数还能干这么一票，可见我还没?老呢！哈哈，至于你?说?生死之交，唉，这能不情谊深厚嘛，那么些一起打?仗的兄弟，如今剩下的，不多?了……”

刚才还乐呵的很呢，可一说?生死之交，老张头的情绪又明显落了下去，这些年他看到的的死亡太多?，身?边倒下的人也太多?了。亲朋好友，知交旧邻，同?袍乡人，一个个的，不是死在了战场上，就是死在了饥饿上，乱世啊！让人都变成了鬼。看多?了，他的心都有些麻木，眼泪都快干了。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可以借着老秦他们去李唐混个出身?，混个官职的他，宁可来山里，也不出去的缘故。

他怕了，怕这样的太平太过短暂，怕这战乱没?有尽头。

“你?是个好孩子?，在山里待着吧，等着天下太平了，咱们再出去。”

老张头的声音里有太多?的无奈，苏半夏听出来了，却什么都没?说?。说?什么？说?李唐一定能取的天下一统？呵呵，就是一统了又如何？接下来的乱子?还有的闹呢，比如夺嫡！在山里确实挺好的。

“小郎君，小郎君，你?来看，这个可行？”

就在苏半夏沉默的时候，不远处那些个正做着胚子?的人开始喊了，那一张张笑脸，哄闹打?趣的声音，立马将这两人不自?觉营造出来的落寞悲戚的气氛一扫而空。扬起笑脸，站起身?，苏半夏朝着那边走去，嘴上喊道：

“我过来了，还有谁做好了？我过来一起看，有过一次经验，咱们这也能算熟手了啊，这次咱们再烧争取比上次多?出几?个好的来。”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生活总该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