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陛下知道断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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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刚一推门，就听见唐渊舟咬牙怒道“都给朕滚！”

这暴躁模样，难怪玉芷也怕了，带他走到乾宁殿门口就不敢再靠近了。

“聋吗......滚出去！”

沈烟于?是清了清嗓子，道“陛下，是我。”

唐渊舟蜷缩着身体，手紧按着上腹，额角满是冷汗。

见是沈烟来了，翻了个身背对他，且更加冷淡道“你来干什么？”

唐渊舟还在因为诏狱那事、以及今晚好端端被沈烟冷落的事情不开心。

沈烟因为沈归义?给他的惊天消息，本就不知?如?何面对唐渊舟，被这么一个冷遇，愈发?心虚尴尬，又?有些恐惧胆怯。

想立刻转身离开。

但?见唐渊舟疼的气息不稳，说话都有些发?抖，又?不忍心真的走，于?是一言不发?上前去，把手轻轻覆在唐渊舟胃部。

去诏狱没有约他，却?反倒约了那小哑巴，这事倒也不是不能忍，但?晚上沈烟又?破天荒的不来了，甚至从诏狱回来，连声招呼都不打?。要是他真做错了什么也罢，明明从来也不惹沈烟。

“让朕自?己疼着，你出去。”

唐渊舟在沈烟的“绝技”中缓了过来，开口第一句却?是这个。

沈烟盯着唐渊舟看了三秒，最终道“好，臣告退，陛下保重龙体。”

说罢，抽出手来，转身就离开了。

玉芷见沈烟出来，惊讶道“副统领这就出来了？陛下他——”

“他不需要我，他说要自?己疼着。”

玉芷更加震惊“啊？副统领，你也知?道，陛下向来口是心非，这这这......”

沈烟并不是真的走了，只是蹲在乾宁殿的门口，在地上一圈圈用树枝画着圈。

对啊，口是心非，他知?道唐渊舟只是赌气说说。

但?是他实在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单单是面对唐渊舟，已经要鼓起勇气，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却?发?现要面对的是莫名?其妙冷淡无比的唐渊舟，沈烟那点勇气瞬间溃散，满脑子只剩下：

父、债、子、偿。

沈烟在乾宁殿外坐了半宿，甚至最终决定用数花瓣这种方式决定要不要和唐渊舟坦白。

但?是糟蹋了十几?朵花，也还是觉得心里?乱七八糟的。

身后?的门突然打?开，唐渊舟一手捂着上腹，脸色白的几?乎透明，无力地倚靠在门框上，神色却?依旧愠怒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沈烟连忙站起身，依旧嘴硬道“我在这里?坐会怎么了？碍着陛下的眼了？”

唐渊舟面无表情，“砰”一声大力甩上门。

沈烟叹了口气，把一地的花瓣往旁边踢了踢，回房间去。唐渊舟这胃疾不能动气，不然更疼的厉害。他本就这般气性大，刚刚自?己这嘴也不好，没个把门的，肯定又?惹怒他了。

这种诡异的冷战整整持续了五天。

这五天里?双方谁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率先挑起事端。

但?是两人毕竟不是不见面，沈烟倒是不想见他，奈何唐渊舟总是故意把他叫来似的，平时也没要求他这么爱岗敬业，但?现在却?积极的督促他履行当侍卫的职责。

好在唐渊舟虽然生气，但?一直以来也没有用身居高位的强势权力去逼迫沈烟。

他心中清楚什么是沈烟最后?的底线，如?果真的亮出身份底牌去压他，两人的关系就必然会如?同碎裂的镜子，粘好了也是裂痕刺目。

沈烟在一旁站着，唐渊舟低头批奏折，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沈烟几?乎要脚趾抓地了，但?这只是冷战以来平平无奇的尴尬夜晚，先前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且之后?还会继续下去。

不想这样了。

那时候和君朔在一起的日子，不是这样的。

他亮出身份时，也不是这样的。

这种尴尬的原因，沈烟大多还是归咎于?自?己，是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在害怕。

给沈归义?求情，把关于?生父是方暮越的那个秘密埋藏下去，沈烟想回到之前惬意的关系中去。想和唐渊舟好好的，而?不是这般冷战亦或是针锋相对。

唐渊舟奏折批完了，正拿着一本书看，也不是是什么野史，恰好看到了龙阳君那一段，描述的那叫一个详细。想起玉芷的话，又?用余光悄悄看了看沈烟。

唐渊舟早就不生气了，或者说也没生气过。

那天胃疼的厉害，加上沈烟突然怪异的态度，让他被失控感包围，才忍不住脾气暴躁大发?雷霆，但?之后?也反省过，自?己的确不该摔门。

但?若要他开口去主动哄沈烟，他又?不甘心，总觉得沈烟也有问题，态度怪怪的。

沈烟脚趾又?悄悄抓了抓地，紧张到手心冒出汗来。

酝酿了许久，沈烟最终开口道“陛下。”

唐渊舟见他难得开口，于?是立即竖起耳朵去听，面上还假装不在意。

“陛下，臣想求您——饶沈归义?父子一命。”

沈烟话音落下之后?，只能听见书房一片死寂，自?己心脏狂跳的“砰砰”声，手心沁出更多紧张的汗水。

他低着头不敢看唐渊舟，仿佛一抬头，就会看见那秘密的火焰烧穿了这一层薄薄的、包不住火的纸，让一切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