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血族晚宴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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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成为了“王”的眷属,分享了他一半的记忆与能力。
可是,他渐渐发现了这个世界正在腐坏,每一分每一秒,小镇上的瘟疫就严重一点点,森林中的狂徒就更嗜血一些,而最本质的原因,是那位王无穷无尽的欲望。
王想要更多的追随者、想要更大的领地,想要将一切都纳入他的餐盘之中,想要永远拥有这一切——
永恒而无止境的“食欲”,这是王的原罪。
因此,这个地方才只有一天的轮回。
在森林中被屠杀的过路人,第二天就会回到他们出发的地方。
在瘟疫中死去的村民,第二天就会恢复健康,忘记所有。
在古兽围攻中沦陷的城池,第二天,城墙就会恢复原状,所有人都不会意识到,那个地方曾发生过什么。
只有这样,这个残缺的世界才能承受王的食欲,但即便如此,还是不够。
他想要更多、更多、超出现世存在之人。
从某个时刻开始,王开始邀请一些古怪的客人,将他们请入古堡之中,用戏耍蝼蚁一般的手段,愚弄这些“异乡人”。
古堡和森林边缘的那个小镇,成了捕兽网,只为了将无辜的猎物诱捕入口。
公爵从那份继承得来的记忆中看到了一切,也看出了这个世界崩塌的迹象。
真是讽刺。本该成为众生之神的“王”,成为了破坏规则的那个人。
公爵没有过多犹豫,就决定了自己应做之事——
月圆之夜,王独自在时空缝隙的祭台之上,遥望着那片荒凉的领地——在那里,有他扫荡一空的某群流浪的民族,曾经数百人的部落,如今只剩下遍地血迹和逃窜的伤者。
公爵维持着一贯谦卑的姿态,面对着自己曾经的“主人”。
“你做得一直很好,”王忽然开口道,脸上带着一丝梦游般的迷醉,“我本以为,你身为人类,会对于曾经的同族有所偏袒。”
公爵缓缓从虚空中取出一把牙刃,是用王的那只古兽尸体所制成,世上只有这一样东西,能够对始祖血族产生致命伤。
古兽已经被他杀死了,说实话,那种搜集人类恐惧作为食粮的扭曲生物,对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王背对着他,本应看不见那把武器。
可是,下一刻,那张与公爵有着五六分相似的脸庞,再一次出现在了王的头部。
这不是王平时的状态!
忽然之间,那张脸庞无限拉伸,从公爵的腹部穿刺而过,伴随着一团黑气,将他完全笼罩起来。
一股充满了暴虐与怒火的记忆冲上他的心头,在那份记忆中,他和闯入古堡的“异乡人”们穿着一样风格的衣服,手中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平板,说着“积分”、“系统道具”之类莫名其妙的词汇,而身上,正沾着同伴的血迹。
他感受到,当时的自己充满了被背叛的屈辱、和绝望。他不相信任何人了,他要将一切卷入混沌之中,让所有人都无处可逃。
那些被他追杀的异乡同伴称呼他为“庄霁”,他们说他最终会被自己的技能所吞噬,连自己是谁都认不出。
最后,正是由于被背叛的愤怒,他放任自己堕落下去,流浪在一无所有的bug副本之中,失去了原本的记忆,以为自己就是一名普通的落魄公爵,只是运气太差,才会遭遇劫匪。
“呵呵呵呵,我就是你啊,庄霁。面对现实怎么样,你不可能反抗我,因为我才是你的过去,你就是这份罪恶本身,永远也别想……”他腹部的那张人脸扭曲起来,嘻嘻笑着,说着可怖的预言。
然而,下一瞬间,人脸就被牙刃穿刺而过了。
喷涌的鲜血从公爵的腹部漫出,然后在落地前化为灰烬,他微微皱起眉头,冷汗从额角流下,嘴边却挂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我觉得,你的撒谎能力不怎么样。如果你想将我一起拉入你的堕落游戏之中,那就找一个更好些的借口吧。”公爵强撑着身体,继续用牙刃碾压着伤口。血族的恢复能力很强,若是不趁着王被禁锢在此处,抓紧时间将他彻底杀死,就会带来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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