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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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起来，还没睡够呢。”薛凝思将蚕丝被裹在身上，再左转右转，把自己包成一只蚕宝宝，任由小月如何拉扯，就是蜗成一团，死赖着不动。

“小姐，先生已经来了，在书房里等着呢。”小月面对赖着的小姐毫无办法，几乎每次偷跑出去后的几天，她必然要睡到自然醒才罢休。

没过一会儿，那团东西里发出了微弱的鼾声，她竟又睡着了！小月有些忍无可忍，脱口而出：“老爷一早就回府了，说是要看看小姐的学业！”极为震撼的内容配以愤怒的吼声，吓得薛凝思连人带被子一起滚翻在地上。

“啊，痛痛！痛死了！”凝思揉着她光荣挂彩的屁股，欲哭无泪。

“嗯……小姐。”小月其实不过是被气昏了头，随口说的罢了，什么老爷，什么检查，不过是挑了些能压制住她，让她上心的事件，好让她快点起床，快点去读书而已。

薛凝思着急的连话都说不清，只是到处指指点点：“这，这衣服……那，那外套……”最后仅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便从一邋遢女变身为淑女，从挂满头饰，极尽奢华的盘头到脚底下踏着的精致绣花鞋，走起路来左一扭右一晃，却只是为了保持平衡。

“到了，到了。”薛凝思一手托着快要散开的头发，另一手拉起低垂到地上的裙摆，终于一路小跑，穿越后花园，来到书房门前。

小月一直想找个机会解释，但无奈这回她被刺激的不轻，雷厉风行，自己勉强才赶上她的步伐。望着小姐已经一脚迈了进去，小月几乎都能想到小姐惊讶的面对着教书先生，东张西望没有找到薛家老爷的身影，接着后知后觉的顿悟……

顿悟之后的事情小月不敢再想了，她苦笑了一声，低头走下了花园的台阶。

这书房真可谓是学府中最精华的地方了，它位于幽静的后花园中，前面是波光粼粼的湖泊，其后与绿意融融的小山接壤，虽在北方，但这府邸绝不亚于江南任何一圆林。

薛凝思面对泛着灿烂光华的湖面，自然没有心思去欣赏，她站在那儿，只觉得热，头上已有细密的汗珠渗出，背后的衬衣也被冷汗侵湿，粘在了身上。

“怎么回事？”深沉的男声有些愠怒，“迟到先不说，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你到底学了些什么！”接着是书被狠狠摔到地上的声音，吓得薛凝思连站都站不稳。

“我……我真……真的……背过。”

“好，既然《楚辞》你是一句都不想学，那个我倒是要听听，你都背了些什么。”

薛凝思皱着眉头，咬了咬下唇，后会自己不该一时冲动，钥匙乖乖招认，或许也就是被说两句罢了，现在可好。

她向着四处张望，期盼着能有谁给自己一些提示。

小月！只见侍女小月粘在书桌旁，安静而呆滞的打量着地板。凝思当然不可能知道小月她在想什么，更不会知道自己原先差点就上当受骗。

使尽了眼色，小声咳嗽多次，终于在她不懈的努力下，将小月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诗经，诗经。”薛凝思压低了说道，“给个提示。”

“嗯。”小月想了一会儿，做了个嘴形，“关关雎鸠……”

“哦，我知道了！”就在薛丞相叹息了不下十次之后，她终于挤出像样些的诗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几乎没有一点停顿，薛凝思从没有觉得阳光是如此的灿烂，偷看了一眼教书先生惊讶的表情，想来这回可以洗刷以前的耻辱。又向小月做了一个鬼脸，却见她和先生的神情完全一样，只有惊讶，不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