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登出游戏之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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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鸟已经拨通了他妈的电话，他说：“说不明白，你知道什么吗？”

吴小哥没说话了——其实他知道的也少，他的身份本来就是公司里面可有可无的喽啰，如果不是靠着陆小鸟，他也不会有现在的风光……可他才风光没两个月啊，他怎么甘心。

吴小哥说：“这游戏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我们公司算大了吧，可是就连老董都在关注着你……”

陆小鸟打断他的话：“好了，如果你说得是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我要跟我妈通个电话。”

那边厢——“儿子，儿子，是儿子吗？”老妈的话不敢置信的响起来：“你怎么没个声儿？”

路小鸟背对着吴小哥，好险压抑住眼里的泪：“妈——是我。”这一声亲切的呼唤已经阔别半年时间。

“唉！儿子你再说一声给妈听听……”老妈也有些情绪上头了，声音也没有往日的爽利，强压住梗咽，但仍旧有些委屈：“这么久，你都没给家里来电话……我们还以为你有什么事，你室友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我和你爸几十岁的年龄一大早坐高铁赶去你们学校……警察都来了……你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是那公司逼你是不是？”

陆小鸟没吭声。

“你倒是吱个声啊，我儿子平日里的那话多的劲儿呢，怎么就成闷葫芦了……”老妈说着说着就哭起来：“是不是那破公司逼你的，就为了那点钱，至于吗？什么工作不能联系家里啊，你就是个破食品工程，又不是什么好专业，咱们别做了行不行，不做了，你妈攒了点钱，咱们开个铺子做点小生意怎么就不是过日子了？”

老妈又说：“儿子，咱不要那些，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妈就要你好好的，你别犯傻事，你知不知道？”

陆小鸟深吸一口气：“……知道。”

他知道。

“你别嘴上说说，你要听到心里去……”老妈说着说着抽泣一声：“咱们就过着自己的平凡日子不行吗？那些事情就给那有能耐得去做，不是妈不想你上进，但妈就你一个儿，就你一个……你平平安安真的就是比什么都要好了。”

“好了好了，儿子好不容易打个电话过来，你就又说你的那些，还哭，有什么好哭的，儿子现在有出息，除了没有给家里来电话，每个月不是还给你寄来大几千块钱，你看你隔壁的那个阿婆，那孙子现在还没找着工作，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老爸抢过电话，一边叫他：“小鸟啊，别听你妈说得那些，你有工作，就好好干，咱不能让老板对咱们失望，你老板让你做事，是看中你，你要对得起手中的那份工资。”

陆小鸟：“……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从来没让爸妈操心，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工作，怎么有时间打电话过来，好了，我不打扰你，你妈实在想你想得厉害，你要真的方便，就抽个时间回家看看她……我这不是在劝他吗？你揪我做什么？”老爸声音渐渐变远——接着老妈的声音就炸响起来：“你这是劝？！你还逼他做什么！从小你就逼他，他这么要强拔尖都是你逼的！！到时候儿子丢了，看你着不着急！”

“那你那一套就是对的了！让儿子回来跟你一起开个巴掌大点的小铺子，一天累死累活的能挣上几个钱，你能不能收拾一下你那异想天开的想法，你以为这就是对你儿子好，你这是害他！”

老妈哭泣的声音若隐若现，接着又大声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平日里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子至少都会一周来个电话，这整整四个月，你说，我睡过一次安稳的觉吗？找工作，什么样的工作不行，为什么非得是这样的，连个人都联系不上，要是真出了事都不知道……你就只想着你自己，想着你在你那同事面前的挣的面子，你有想过我吗？”

“什么面子，你又扯这些，我老陆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我还不是为儿子好，年轻人，正是吃苦的时候，要真有那什么都不愁的事，不是人人都抢着要，你想想小鸟才多大年纪，他那些同学出去打工，一个月做得累死累活也就三千块，小鸟仅上个月就往家里面寄过来两万……”

“你眼里就只记得钱！钱钱钱，我嫁你大半辈子也没享什么福，我就想让小鸟平平安安的……”

“你就是想得多，他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能有什么事……”老爸嘟囔一声，拿起手机：“小鸟，我这边劝劝你妈，先不说了，你别听你妈的，工作咱们好好干。”说完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

陆小鸟静静的站着，半晌伸手抹掉脸上落下的眼泪，他回头，冲吴小哥说了一句：“钱是你寄的？”

吴小哥说：“这是公司发下来的奖励，我也是代你寄过去，只寄去了一部分，你表现这么好，还有一大半都在你的工资卡里面，全寄过去怕你父母多想。”

陆小鸟愣了一下：“工资卡？”

吴小哥说：“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工资都是发在工资卡里面，前几天工资刚发下来，你现在卡里面应该快一百万了。”

陆小鸟瞪大眼睛：“怎么会这么多？”

吴小哥解释道：“跟你流量挂钩的，还有一些是借你直播间热度做广告得到的分成，目前只到了一部分，大头还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