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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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霍格沃茨。

也许在埋葬了哥哥之后，她的心也一起沉到了地下六尺，和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准备好的棺木一起，静静等待时光的侵蚀。伊芙撩了下短发，魔杖尖在墓碑上一点点留下不算深刻的印记，同样是她在书房里找到的哥哥的遗嘱里要求的那行字。

“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很熟悉，但是不记得那在哪里、在什么时候看见过了。伊芙慢慢站起来，眼前不由得黑了下----大概是太久没有睡觉的缘故，头晕得很。她的身子不怎么平稳地晃了晃，所幸她还记得那个家养小精灵，倒下去之前喊了句“托比”。

西弗勒斯愣住了。伊芙很憔悴，这没错，那只年老的家养小精灵也一样，一大一小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至少伊芙安安全全回来了。西弗勒斯安慰着自己，憋着没有爆发的脾气，深一脚浅一脚地抱着伊芙往地窖走去。

路上没遇见什么人，学生们因为塞德里克的死都安静了不少，霍格沃茨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似的，寂静中蕴藏难以掩藏的不安。哈利·波特回来带着去世的塞德里克，虽然说他这么小一个未成年巫师不一定能谋杀了塞德里克·迪戈里，但是他倔强地指出大部分已经被洗脱食死徒之名----包括西弗勒斯在内的人是食死徒，而且参与了伏地魔重生之后的聚会。

开什么玩笑，伏地魔，重生？这个黑魔头明明被打败了。啊，没错，是哈利·波特打败的，在他是一个婴儿的时候！谁知道哈利·波特是不是第三代黑魔王？

至于迪戈里的悲剧，西弗勒斯无奈地看了眼手腕上的丝带。所有的教授几乎都在手腕处围上了一条黑丝带，只是这丝带不愧是邓布利多亲自选的，左下角一个银色的星星闪个不停，眼睛一样眨着，用手指去戳的时候还会闭上。

这个迪戈里给西弗勒斯的印象不算很差，但也说不上多好。对于其他仁慈的教授们来说可不一样，迪戈里简直是赫奇帕奇的救星，是天才级别的人物。

他的死让人心慌得很。

“西弗勒斯？你抱着的是......伊芙琳吧？”西弗勒斯挣脱出自己的思绪，漆黑无光的双眼盯着前面打着招呼眼眶依旧很红的麦格。他迟疑着，点了点头。“她刚刚回来，我带她去休息。”

“去校医院让波比看看吧，”麦格摆了摆手，手指之间一条红格子手帕跟着她的动作晃悠，“你也省得担心来担心去。赶紧去，愣着做什么？”

西弗勒斯任命，只好像个跛脚的病人一样抱着伊芙走远。

校医院比他想象的热闹多了。

儿子突如其来的死讯，让完全没有一点准备的迪戈里夫妇都吓呆了，没错，就是这样。西弗勒斯才不管这些那些的事情，他只关心伊芙什么时候醒过来。

要不是庞弗雷夫人坚持要伊芙在校医院的床位上待着，安安静静没有声响地睡觉，西弗勒斯连一秒钟也不想和哈利·波特这个没脑子的白痴待在一个房间里。当然，魔药课除外。

至少上魔药课他还有个坩埚陪着他，这里呢？没有伊芙的话，西弗勒斯才不会走到校医院里。自从去年被一群学生击倒之后，他就恨死了这个该死的地方。

西弗勒斯的目光再次回到了伊芙沉静的睡颜上，那双平日里闪烁光芒的眼眸此刻被一层薄薄的眼皮盖着，偶尔能看见眼珠转动凸起凹陷的痕迹。他知道这几个月伊芙过得很辛苦。好在她回来了，平平安安的。

还好，还好她没事。真是万幸，万幸啊。

伊芙从一开始就没有弄错。他忽然想到，是伊芙说穆迪是被假扮的。他还是失去了警惕。“穆迪”表现得太自然了，以至于他们谁都没有真正察觉不对劲的地方。除了伊芙。

她是穆迪的养女，怎么可能不知道穆迪的小习惯？哪怕再像，伊芙也感觉到了穆迪的身份。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握住伊芙的手，那双手冰凉，他一碰到就皱起了眉，干脆开始慢慢帮她捂着，好让她暖和点。

伊芙的眼角没有闭紧，大抵是能感觉到西弗勒斯的触摸，她的眼泪顺着侧脸滑下去，挂在耳朵边上，温凉，有些痒。

眼泪透明无色，是吐真剂的颜色。

它们不顾主人意愿，吐露出那些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和痛苦。

伊芙是傍晚时分醒来的。她看着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拖着尾巴溜走，树枝的剪影变得透明，身边打瞌睡的西弗勒斯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她偏过头看着周围，看到最里面的床位上躺着穆迪，他的头发有一半都不见了，整个人丢失了不少以往的意气风发的样子，这会儿像个脆弱的布娃娃。

但是真正吸引伊芙注意力的不是任何一张床上躺着的人，她的视线很快离开了哈利的位置。韦斯莱夫人和她的儿子正在悄声讨论什么，外面传来的声响越来越大。

康奈利·福吉，是那个魔法部长。伊芙认得他的声音。

还有麦格教授，她的声音尖锐高昂，充满士气。

“邓布利多呢？”冲进来的是福吉，他怒气冲冲，两眼快速扫过躺在床上的几个人，和伊芙对视的刹那似乎愣了一下，伊芙清晰地看见他打了个寒颤。

奇怪。

伊芙没有深思，她只是试着坐起来，并且在不吵醒西弗勒斯的情况下。

“他不在这儿，”韦斯莱夫人气愤地说，“部长，这里是病房，你是否认为你最好----”

正巧，韦斯莱夫人的话只说到一半，接着推开门快步走进来的是邓布利多，他看上去很愤怒。出了什么事？”邓布利多严厉地问，看看福吉，又看看麦格教授，“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打扰这些人？米勒娃，你真让我感到吃惊----我叫你看守小巴蒂·克劳奇的----”

麦格教授没有等他数落什么，或者说邓布利多也没有打算数落她，但是她很快尖声嚷起来：“已经没有必要看守他了，邓布利多！部长保证了这一点！”说这话时，麦格教授和往常那个平静严厉的女人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似乎站在这里的是她的双胞胎姐妹，脸颊通红，气势汹汹，怒气冲冲。

伊芙的手很快被西弗勒斯捏了一下，她注意到他眼里的疲惫，但是却含着警告。他不希望她参与这场斗争。

他站起来，朝福吉走去。“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才刚见过面没有过多久，福吉先生。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们发现是食死徒策划了今晚的事件，然后你也知道，我去接我的妻子、你和米勒娃以及那个愚蠢的摄魂怪一起去看小巴蒂·克劳奇。”

我告诉他你不会同意的，邓布利多！”麦格教授毫不留情，语速极快地说，“我告诉他你不许摄魂怪再踏进城堡，可是----”

“我亲爱的女士！”福吉大声吼道，完全失去了一个部长应有的样子，“我作为魔法部部长，有权决定自己是否愿意带保镖，因为我要见一位可能非常危险的----”

可是麦格教授的声音盖过了福吉的话。

“那家伙----那家伙一进办公室，”她指着福吉，全身颤抖，尖叫着说，“就朝克劳奇扑去，就----就----”

伊芙差不多明白了。麦格教授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一个部长，在没有考虑学生安全的情况下带着一个摄魂怪第二次进入霍格沃茨，并且，明明可以带上一个傲罗的他硬是强词夺理说他必须带摄魂怪？

简直是个笑话，堂堂魔法部部长手底下那么多精良的人手，居然没有想到要带他们，反而选择一个神奇生物！

“根据各种说法，这是他罪有应得！”福吉气势汹汹地说，“他似乎造成了好几个人的死亡！”

“可是他现在无法出来作证了，康奈利。”邓布利多说。他犀利地盯着福吉，似乎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透了他。那双锐利的蓝眼睛里藏着可怕的火焰，他快速眨着眼睛，“他不能提供证据，说明他为什么要杀死那些人了。”

“他为什么杀死他们？嘿，这不是明摆着的嘛！”福吉气急败坏地说，“他是个到处流浪的疯子！从米勒娃和西弗勒斯告诉我的情况看，他似乎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了神秘人的旨意！”

“伏地魔以前确实对他发号施令，康奈利，”邓布利多说，“那些人的死，只是施行伏地魔东山再起计划时附带产生的结果。那个计划成功了。伏地魔已经复活了。”

病房里静默无声。福吉的脸色就像是邓布利多拿着伏地魔的棺材往他头上拍了一巴掌，两眼瞪大，死死盯着邓布利多，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神秘人......回来了？胡说，都是胡说八道......别开玩笑了，邓布利多......”

伊芙看不下去，她实在气不过。哥哥因为伏地魔的复活而死，现在这个代表了魔法部的傻子居然不肯相信伏地魔活过来的消息，还是建立在一群人都说出了同一个事实的基础上？

他怕不是个从圣芒戈逃跑出来的神经病吧！

“你倒是说说看，一个魔法部部长，应该是什么样的行为？摄魂怪看守阿兹卡班，你带着监狱的看守私自不顾学生安危进入一个人口密集的场所，而且还是在校长再三强调过不允许摄魂怪进入的情况下！你的那些傲罗吃的什么，干的什么活？他们都是摆设是吧？”伊芙从床上蹦起来，大跨步冲到福吉面前，一只手拽住他的领口，恶狠狠地注视着他的表情几乎和小埃弗里没有任何区别，满是威胁的意味，“胡说八道？伏地魔本来就是被哈利·波特打败的，一个婴儿，还不到一岁！他的父母为了保护他而牺牲！那么多人为了对抗伏地魔牺牲！你倒是用用长在你脖子上的那颗肉球行吗？伏地魔闹出多大的事端，你是有多天真多单纯才以为哈利真的打败他了？就凭一个婴儿？你去打打伏地魔看看，你能活着回来？伏地魔活过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之前每一次哈利受苦不都是因为那个秃头！”

伊芙的手指已经戳到了福吉的鼻子。他惊恐地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问了句：“你是谁？”惹起伊芙的又一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