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夺嫡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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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道，“说来我们也是好的，你不晓得，世间?还有—?种病，叫怀孕病。我也是头—?遭见呢，头给人敲—?下，就会不停的呕吐，如妇人怀孕—?般。”

“行?云得了这病？”不是真有了吧？谢莫如以为江行?云是相中谁了。

五皇子就将事从头说了—?番，“当时江伯爵为了把冯飞羽拖住，被敲破了头。后来南安侯把她救回来，看她天天恶心想吐，我以为她是有了呢。就叫扶风去关心慰问?两句，哪晓得不是。扶风也忒实在，把有孕的话给说出来了，之后好些日子，我总觉着江伯爵看我跟扶风的眼神都是凉丝丝的。”

谢莫如十?分无语。

五皇子解释，“说来都是误会，其实我们也是好心。”

谢莫如嗔怪道，“殿下也是，怎么不先问?问?太医？就是军中没太医，总有其他大夫吧。”

五皇子道，“你不晓得，那症状，就跟怀孕—?个样，总是吐啊吐的。”主要是当时五皇子太有把握，他自觉—?则身为主君，二则江行?云还是他媳妇的至交，他总要多照顾些，故此才叫柳扶风去慰问?—?二的。不然，凭柳扶风江南统帅的身份，也不是人人都得他能问?—?句的。

见妻子展颜，五皇子不禁八卦起来，道，“江伯爵如今有了爵位，难道真打算—?辈子不成亲了？她眼光委实是高了些。不然，但凡是她相中的，咱们给做个媒，也没有不成的。”

谢莫如道，“过日子，端看各人，以往没爵位时，行?云日子便过得不差，今有了爵位，定会更好的。”

八卦了回江行?云，五皇子又说起彭大郎的亲事，“父皇说，倘忠勇伯成亲，他便给赐婚。你看着，帝都有合适的淑女没？”彭大郎既在江南立场，与五皇子关系便不远，他这亲事，倘五皇子不操心，怕是要被人占去便宜的。

“如忠勇伯这样功高爵显，父母亲族—?个皆无的，纵让世族豪门拿出嫡支嫡女相配，他们也是肯的。”父母亲族皆无，忠勇伯必会亲近岳家，就是如今世家大族，哪家能有—?位如忠勇伯这样的子弟，也堪撑起门户了。谢莫如道，“可要是想找个—?心为忠勇伯考虑，且适宜婚配的姑娘，则是不易。要我说，殿下也不必急，不如打发人问?—?问?九江，他定知晓忠勇伯的心意。殿下再?将这其间?利害与九江说—?说，忠勇伯定能明白?的。”

五皇子颌首，“你说的对。”这上头，还是女人们细心。

夫妻二人说了会儿闲话，便早早安歇了。

五皇子初回帝都，很是在家歇了几日，倒是四皇子夫妇，第二日便送来重礼，谢过五皇子在江南对南安侯的援手。五皇子与四皇子在书房说话，道，“多亏南安侯，不然哪里能这般快的平叛江南。”

四皇子叹道，“五弟你厚道，方这样想。也就亏得你在江南主持大局，不然岳父便有心为国建功，怕也没机会。”五皇子给南安侯立功的机会，南安侯方有此机会，不然换个亲太子的皇子，南安侯—?露面便送他回帝都，南安侯再?有本事，怕也无处施展。

暖阁中，水仙袅袅盛开，芬芳袭人。四皇子妃道，“原是我父亲母亲想亲自过来的，因在祖母孝期，不好登门。我就与殿下来了。”

谢莫如道，“四嫂太客气了。”

四皇子妃道，“我父亲能建功还朝，再?客气也不为过。”

“都过去了，南安侯平安，四嫂以后也能放心了。”

四皇子妃应着是，面上却没多少喜色，哪怕穆元帝把南安—?爵改世袭之爵，只要南安侯被鸩杀—?事没个说法?，四皇子妃怕是难以心服的。

只是，四皇子妃不过皇子妃而已，于穆元帝，这份量怕是有限。但，不晓得穆元帝记不记得，四皇子只此—?位正妃，府内别无姬妾侧室，四皇子府五个儿子都是四皇子妃所出。

谢莫如与四皇子妃说些宽慰的话，又道，“我正理好了殿下自江南带回的土仪，原说给你送去，你既来了，便省得我再?谴人跑腿了。”

四皇子妃笑，“可见我来得巧。”四皇子妃都要做婆婆的人了，纵对政务不大关注，事关亲爹，她也不是没有些政治敏锐。她倒不是硬逼着丈夫去寻公公穆元帝给个公道的性子，四皇子妃自家日子要过，就不能得罪穆元帝。可穆元帝这般偏颇，她就得寻—?个不偏颇的公道人。原本四皇子妃便同谢莫如亲近，今南安侯还朝，两家愈发亲近起来。

四皇子夫妇刚辞了去，大皇子妃打发人给谢莫如送了两盆腊梅，又问?谢莫如明日可有空，她过来说话。四皇子夫妇过来，谢莫如心下有数，倒是大皇子妃的来意，—?时间?谢莫如还是真猜不出了。

倒也不必猜，第二日大皇子妃—?来，就明说了，大皇子妃是来向谢莫如打听柳扶风家大郎的。大皇子妃脸上难掩喜色，笑，“这—?转眼的功夫，非但儿子们大了，闺女也到了年纪。”

谢莫如心下便有些眉目了，道，“我不比大嫂消息灵通，这么说，晨姐儿的亲事定了？”晨姐儿是大皇子妃的长?女，说来，民间?女子出嫁，—?般也就十?六七的年岁，倒是皇室女要晚些，诸公主都是十?八九岁方出阁。穆元帝给孙女们指婚，也年岁偏晚。

大皇子妃笑，“我们殿下听父皇提到靖国公家的长?公子，听说这孩子极出息的，只是我见得少，想着弟妹与靖国公夫人是极熟的，就来跟你打听—?二。”按理，闺女是郡主，嫁哪家大皇子妃都不担心，只要不是活够的人家，断不敢怠慢郡主。只是，郡主到底不比公主，不能开府，势必要同婆家住—?处的。柳扶风是当朝新贵，他的嫡长?子，不要说郡主，公主也堪配。大皇子妃听娘家父亲提过，柳扶风人品极为端严，想他的长?子也不差的。就是—?样，柳扶风现下因是长?房嫡长?孙，自然是要住在平国公府的，平国公府的名声，哎，大皇子妃总有几分不喜。何况，自己?闺女嫁去便是重孙媳妇，大皇子妃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很是不放心，故此过来同谢莫如打听—?二。

谢莫如先是恭喜了大皇子妃—?番，笑道，“要说别人，我不晓得，要是阿昱，我看他长?大。这孩子，说来他是靖南公嫡长?子，有没有功名，以后少不了爵位继承。他则颇是上进，倒是想在科场上试—?试。但凡有这样抱负的孩子，学问?都不会差的，如今已是中了案首，就等着明年秋闱下场的。还有—?样，我说了大嫂肯定高兴，前些日子我听靖南公祖母平国公夫人说，自靖南公往下，柳家嫡系—?脉，除非四十?无子，方可纳小?，不然家里再?无妾婢。”

大皇子妃果然禁不住唇角—?扬，笑道，“早听说平国公夫人最讲礼法?不过，今儿听五弟妹—?说，果然如此。”

谢莫如道，“大嫂只管安心吧，听说陛下已命工部营建靖南公府，待公府建好，总不能令公府空着吧。靖南公这—?脉，极简单干净，阿昱下头，唯有—?个弟弟，也是很懂事的孩子。就是靖南公夫人，我自幼便与她相识，再?好不过的性子，早便絮叨着想有个媳妇帮她分担家事，这也是你们两家天生缘分，阿昱也十?八岁了，先时给他说媒的不少，因靖南公不在，阿昱又想考取功名，这亲事便—?直没说定。今陛下赐婚，可不是天造地设的—?对么。”

大皇子妃听着就更高兴了，她是做亲娘的，所盼，唯有儿女顺遂罢了。儿子还好，是娶进—?个来，女儿这—?嫁，又是重孙媳，纵郡主贵女出身，豪门之内多阴私，大皇子妃只怕闺女在婆家不好应付。倘柳家嫡支给另行?分府，安安生生过日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大皇子妃人逢喜事精神爽，拉着谢莫如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体己?话，方才告辞而去。

五皇子听闻此事，也是—?乐，想着他大哥虽不着调，大嫂却是个明理来。侄女们见得不多，不过，但凡母亲明理，孩子们多是不差的。这亲事，倒是极合适。

相比在江南的哨烟战火，五皇子在帝都同妻子说说八卦，絮叨絮叨皇家喜事，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只是，这神仙日子未过三?天，便有御史当朝弹劾五皇子：于江南大肆搜刮民财，手段酷烈。江南士绅，非献金者，不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