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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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顿了片刻：“我懂了，你喜欢这个女孩。”

沈栖迟垂眸看苏念，目光变得越来越温柔。

Peter语重心长道：“喜欢一个人就是多了条软肋。有了软肋，就会受伤。就像……”后面的话梗住。

“我母亲？”沈栖迟接着Peter的话说下去。

Peter耸肩：“是的。”

“因为母亲，我一直都抗拒爱情这种东西，觉得可悲又可笑。但当它降临到我身上时，我才知道，那是无法抗拒的。”

“可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你母亲显然没认识到这一点，才会痴傻到在你的父亲背离她时，用刀划向自己的手腕。”

那时Peter还没考取飞行执照，是沈家的司机，小沈栖迟满身是血地跑来喊他，他急冲冲地狂奔过去，把沈夫人抱到车上，连同受伤的小沈栖迟，一起送去了医院。

Peter问过沈栖迟，他是怎么受的伤，但沈栖迟说自己不记得了。

沈栖迟低头看自己的小臂，伤口似乎在隐隐作痛。

感觉到空气凝固，Peter道：“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不要像你母亲那样偏激。爱是需要智慧的，该坚持的时候坚持，该放弃的时候，就要放弃。”

沈栖迟兀自出神，Peter最后说的这段话，他充耳未闻。

这时，飞机碰上气流，猛地颠簸了一下，苏念瞬间失重，将醒未醒，她本能地抱住了触手可及的东西，紧紧贴住。

沈栖迟下腹一阵涌动，皱眉，视线从自己的小臂移到苏念身上。

苏念抱紧了他的腰，脸正贴在他的小腹。抱稳后，她眼睛悠悠睁开，只看到一片漆黑，咕哝：“天还没亮吗？”

“亮了。”沈栖迟的声音从齿缝迸出。

认出是沈栖迟的声音，苏念打了个激灵，猛然坐起：“你怎么会……”刚想说在我房间，发现眼前的景致不是在房间，迷茫地眨了眨眼。

Peter欢快的声音传来：“早上好，睡美人。”

苏念惊地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沈栖迟不动声色，抬起右腿，搭在自己的左腿上，掩盖起某件不听话的东西，悠然道：“我说过过会准时把你带到片场。”

一醒来在飞机上，比一醒来在陌生的房间，可怕得多：“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沈栖迟看窗外，淡淡地说：“下次吧。”

苏念脚放在地上，觉不对劲，低头看：“我的鞋呢？”

“哦，忘了。”

“忘了？那我一会儿怎么走路。”

直升机直接往片场落，众人看见，纷纷闪躲开。

“谁呀这是。”

魏书成快炸了，到开拍时间，女主角没来，又有个直升飞机来捣乱，他拿着扩音器大喊：“什么玩意儿！这里是你乱停的地方吗？有飞机了不起啊。”

魏书成话音未落，直升机已然停稳，机门打开。

从飞机上走下的是……沈栖迟！

沈栖迟不是一个人，他怀里抱着苏念。

他立刻噤声，把扩音器放下。

苏念脸红透，挣扎：“大家都在看，放下我。”

“你没鞋子，怎么走。”

有直升飞机降落，隔壁剧组也来看热闹。张茗欣看见，眼睛都要裂开。

黎川站在魏书成身旁，冷冷看着这一幕，心脏抽痛了下。

苏念和沈栖迟，又在一起了吗？

五天后，《暗夜》杀青，当晚，举办杀青宴。

苏念在这边参加杀青宴的同时，沈栖迟刚从父母家出来。

母亲情绪不高，把他叫过来，跟他诉苦，说父亲整天不回家，肯定又去外面沾花惹草了。

“你告诉我，你爸爸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背叛我。”赵佳茹一遍一遍地控诉着，仿佛背叛她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沈栖迟。

想起苏念参加杀青宴，一定会喝酒，沈栖迟担心她喝多，快速赶过去。

去的路上，沈栖迟耳畔仍不时想起母亲的嘶吼。

为什么会背叛。

他也不知道。

沈栖迟赶到，杀青宴正好结束。

一群人站在餐厅门口，相互告别。

沈栖迟推开门，走下车，刚要走过去，脚步定住。

他看见了苏念的背影，苏念对面站着黎川，两人相谈甚欢，苏念忽然踮起脚凑近黎川，黎川俯身就她，两人的脸重叠，像极了在接吻。

沈栖迟的瞳孔骤然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