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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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爷，您抢我钥匙做什么，那是车钥匙啊。”司机疼得面部扭曲。

“黑色的是车钥匙，我开过父亲的车，我知道，但这个银色的……”沈栖迟捏着那把银色的钥匙，向钥匙孔伸去。

司机见势不妙，想去夺，沈栖迟稍一用力，便疼得他蜷缩起来。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钥匙准确地嵌入钥匙孔，啪嗒一声，门被打开。

沈栖迟甩开司机，拉母亲进入。

但司机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忍着疼，紧跑几步，拦在沈栖迟身前：“少爷，您真的不能进去啊。”

“怎么了？”沈德威听见司机的声音，问。

沈栖迟拨开司机，径直往前，走过玄关，一转身，看到的景色让他蹙起了眉。

夏瑶穿着吊带薄纱裙，蛇一样缠绕在沈德威身上。沈德威拥着她，两人的脸贴的无比切近。

赵佳茹脚步迟疑，沈栖迟猛一用力，把她拉出拐角。赵佳茹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听到动静，沈德威转头看，却发现来的并不是自己的司机。

“你们怎么来了？”沈德威面露惊慌的神色，推开夏瑶。

这一推，让夏瑶愣住。越过沈德威的肩膀，夏瑶对上了沈栖迟冷若冰霜的眼眸，紧接着，她看见了赵佳茹，赵佳茹也在看着她，她先是一阵心虚，而后挺直了胸膛。

反正迟早会被发现，怕什么。既然被发现，不如把计划提前好了。

夏瑶主动贴上沈德威，扬起下巴，挑了挑媚眼，半惊讶半委屈地道：“你们怎么来了，我衣服还没穿好。”

沈栖迟看也不看夏瑶，淡淡地对沈德威说了句：“父亲，打扰了。”然后牵着母亲离去。

沈德威想去追，可是被夏瑶紧紧抱住：“别走，我需要你。”

沈德威颓丧下来，这种情形，追上去，又能说些什么呢？

回到车上，赵佳茹的泪水再抑制不住，汹涌流出。她找不到发泄口，只能把心头郁结已久的怨怒发到儿子身上，她拍打着沈栖迟，呜咽：“你为什么要带我来，为什么。我宁愿永远不知道。”

沈栖迟抓住母亲不断袭来的手，甩开：“你不知道吗？你爱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你早就知道了。”沈栖迟把自己的袖子扯下，露出细长的伤口，“你有勇气往我身上划刀子，往自己身上划刀子，为什么没有勇气离开他！”

回忆一幕幕袭来，赵佳茹抱着脑袋，深深低下头：“我被气昏头才做了傻事，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我，我不是……”

沈栖迟叹了口气，抱住母亲：“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不怪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当一个怨妇，每天自怨自艾，陷在痛苦的情绪中荒度余生。如果你爱的男人不爱你，那就离开他。你的世界不该只有他，还有更广阔的风景值得去探索。”

赵佳茹情绪低落，沈栖迟担心她做傻事，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推开家门，苏念在厨房忙碌，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一室温馨。

听到开门声，苏念转过头，脸上挂着如花的笑靥：“你回来了。”

“还有我妈妈。”

赵佳茹无精打采，随后踏入。

苏念抿了下唇，但还是礼貌地道：“阿姨也来了，吃饭了吗？一会儿可以一起吃。”

赵佳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沈栖迟扶她到餐桌坐下，转身走向苏念，为她抚平凌乱的发：“睡得好吗？”

苏念点头。

“我妈妈今天会在这里睡，你介意吗？”

“我为什么介意？”苏念不解。

沈栖迟抱她，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因为你是女主人。”

苏念被沈栖迟灼灼的气息染红了脸，挣开他，嗔道：“我才不是呢？”

沈栖迟点头：“嗯，今天不是，明天就是了。”

苏念把土豆丝下锅：“明天也不是。”

沈栖迟靠近她，贴着她的后背：“那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

“别让油溅到你身上，你快去坐着吧。”

“没关系，我陪你。”

赵佳茹仰头，看着儿子和苏念，忽然发觉，自己和丈夫结婚三十年，从来没有像他们这样甜蜜互动，丈夫也没主动抱过她，但在刚才，丈夫却那么亲昵地拥着夏瑶。连看夏瑶的眼神，都是温柔的。

三十年啊，她怀着满腔热爱，冷冰冰地过了三十年。还要继续这么过下去吗？她问自己。眼睛变得越来越模糊，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土豆丝炒好，苏念让沈栖迟盛汤，自己则端着土豆丝走向餐桌，没走几步，发现赵佳茹在哭。

“阿姨，你怎么了？”她加快脚步，放下土豆丝，弯腰抱住赵佳茹，轻抚她的后背。

苏念的举动却让赵佳茹愈加泪流不止，她深爱的丈夫和她看中的夏瑶欺骗她、背叛她，她讨厌的苏念却在温暖她。

沈栖迟端着汤走过来，对母亲道：“别哭了。”

苏念瞪沈栖迟一眼，柔声安慰赵佳茹：“想哭就哭，哭个够，不要憋着，会憋出病的。哭完，明天又是崭新而美好的一天。”

结果赵佳茹一哭便哭个没完，苏念耐心陪伴她，直到她睡着。

清晨，苏念顶着一对黑眼圈，打着哈欠坐进小高的车里。沈栖迟在她身旁坐下，揽过苏念的脑袋，让她歪进自己怀里。苏念倚着他，闭上了眼睛。

沈栖迟笑：“这么困？”

苏念嘟囔：“你试试看一夜不睡觉。”

小高心里嘀咕，我去，折腾一夜还面不改色地去工作，也只有老板的体力能扛得住啊。

“那个，老板，我是不是不用当苏小姐的助理了？”

“好好开你的车。”沈栖迟垂眸看苏念，苏念闭着眼，应该没听到。

正当他这么想时，苏念悠悠撑开了眼皮：“所以，是你让小高来当我助理的？”

“你太辛苦，我让他去帮你。”沈栖迟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难道他能说，自己怕她被黎川拐跑，才派小高去当眼线的吗？

“真的？”

沈栖迟拍了拍驾驶座：“不开车愣着干什么呢！”

“哦，好。”小高慌忙驶出。

所幸苏念太困，没再问，昏昏睡去。到达老洋房，沈栖迟叫醒苏念，苏念下车，跟沈栖迟挥手再见。沈栖迟也朝苏念挥手，等她转身离去，才升起车窗，冷冷道：“苏念公司那边联系了吗？”

“联系了，凯丰传媒老总一听您想注资，开心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