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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津挥散昌叔吐出来的烟雾,瞧了眼他手上的烟,看不出牌子,不过猜都能猜到是廉价的:“室内不能抽烟的。”昌叔收回递烟的手,起身:“这乡里没你们那么讲究。”
昌叔打算离开,并没有想要把鸡带走的兆头。
齐津不敢跟着两只鸡独处一室,即使它们已经没了自由。
他跟在昌叔身后,出了门,瞧了眼静悄悄地隔壁,站定,喊了句:“唉...”
昌叔没回头,齐津咬咬牙:“叔,”昌叔这才回头,他手指着屋内,“那两只鸡?”
昌叔疑惑:“不是你养的吗?”
“我怎么会养!”齐津惊呼,“这辈子也不可能的!”
他向前,指着钟晴家紧闭的大门:“叔,你给我挂在她家门上成不。”
昌叔看看钟晴家,又看看齐津咬牙的表情,笑道:“得罪阿晴了?”
齐津不说话,昌叔往回走,拎着鸡,“阿晴性子那般好,你这是做了什么?”
“她性子好,”齐津当即跳脚,表示不服,“我做了什么,你怎么不看看她...”
话起了头,他又觉得背后道人坏话不是君子所为,余下的话悉数咽回了肚子,只低声道,“我什么都没做。”
顶多扰了她几次清梦。
蛇蝎女人,最毒妇人心。
钟晴一觉睡至傍晚,霞光顺着窗帘的缝隙钻进去,温柔地洒在她脸上,睫毛轻颤两下,钟晴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双手抬起,舒展全身。
真是近期来难得的美梦呢。
果然,人还是要反击,才能偷来片刻清宁。
肚子不饿,钟晴也懒得准备晚饭,在冰箱随便翻出个西红柿往嘴里塞。
趁天色还未全黑,她打算出门散个步。
开门的那刹那,门口掉下重物,砸在地板上,地上的活物往屋里钻。
屋里没开灯,半黑着,她只觉得是带毛的温热的物体,借着屋外的光,她看到地上两只被捆住脚的老母鸡,撇了撇嘴。
还真是给他叫了个好帮手。
真是一点都不服输,还给她送回来。
她目光沉沉地盯着地上两只肥硕的鸡,地上的母鸡感受到她灼灼的目光,拼命往屋里蹿。
养了近一年,她挨饿的时候,也没忘给他们找吃的。
确实好久没喝母鸡汤了。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鸡,这个步,就别去散了吧。
钟晴杀鸡是跟昌叔学的,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豫。
换做两年前,她永远也不会想到,她的这双手,除了弹钢琴还会有一天用在杀鸡身上。
现实总是这样,让你猝不及防。
搞定了鸡,她回厨房拿了个碗,又叼了个西红柿出来,坐在门前打算放血。
不远处有脚步声,她下意识抬头,嘴里的西红柿被咬碎,汁水顺着嘴角留下。
好像不该塞这么大一个西红柿的,有点噎住了,她嚼了两口,手里还拿着只毛没去全的鸡。
来人愣在原地,钟晴与齐津在黑暗中对视,隐约从他眼里看到了震惊。
她咽下西红柿,想抬手抹掉顺着嘴角流到下巴的汁水,却发现手里还拿着鸡,只得举起鸡,用手背蹭了蹭下巴。
她起身,想打声招呼,齐津却往后连退两步,双手在空气中接连摇摆:“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说完跑步归家,钟晴歪头,看着他仓皇的背影。
不是吧,怕活鸡,死鸡也怕?
她看着手里的鸡,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或许,偶尔也该表达一下自己的友善?
蹭过晚饭回家的齐津,现在坐在沙发上,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隔壁在干嘛?
生喝鸡血?
杀鸡给猴看?
谁是那只猴?
难道是他他?
不是,那是个女人吗?
直接咬破鸡的喉管?
他过往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柔柔弱弱,别说杀鸡了,就算是吃鸡肉的时候,也恨不得挤出两滴眼泪,做个祷告。
齐津脑海里浮现出钟晴生嚼鸡肉的情形,他没看到钟晴杀鸡,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想象力。
钟晴带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因此他先入为主的认为,她就是在生喝鸡血,不然怎么解释他在夜色中看到的她嘴角残留的血渍。
他浑身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试图让自己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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