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他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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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堵着他，抓着他，人头攒动之间，他觉得眼前都开始发黑，耳朵也跟着“嗡嗡”的响。松懈下来的一瞬间，他的身体都有些发软，甚至都有些站不住。

四周的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倒下来。

“这是怎么了？人晕了？”

“要不要报警啊，这人是疯子还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只是脱力了，没什么大事儿吧。”

大概是被秦绝脸色发白的模样吓到了，四周的人渐渐的松开了手。

而秦绝还维持着原先的模样，一直睁着眼，死死的盯着训练门口看。

但是，从头到尾，程野根本就没回过头。

被穿了个大洞的胸口里像是又被灌上了滚油，在他的心被烫的滋滋作响，把他的心肝脾胃肾都给烤熟了，然后又慢慢冷却。

他的身体也就跟着逐渐冷却，从头到脚，冷的像是一块饼，他想动一下，但动不了，就像是一个被浇筑好了的雕塑，在冷风中生硬的站着。

他从最开始，一直站到所有同学都进入了基地，然后基地关门。

直到基地关门，程野都没有出来。

秦绝看着那扇已经关上了的门，像是看着一块啃不下的肉，他想冲进去，但是又不能。

直到那两个司机都开着校车走了，四周冲回寂静，秦绝才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伸出右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腕。

他的左手腕上还带着那只手表，摸起来冰凉。

那是程野送他的东西，一天之前，程野还抱着他，窝在他怀里和他撒娇，可是现在，他却什么都摸不到了。

能摸到的，只有冰冷的玻璃。

手表贴的近了，他还能听到里面的机械指针拨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还像是往常一样，在拨动着他的心脏。

秦绝抬起手，把手表顶在他的额头上，手背都跟着发颤。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只要一想到程野会走，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他高估自己了，他以为自己能够在这场拉锯战里面胜出，以为他能够平衡好程野和家里面的问题，以为程野会因为喜欢他而隐忍这些。

他想，大不了跟程野拉锯几个月，程野那么喜欢他，一定会为他的家庭退步，他也不是真的会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不过是一个明面上的交代罢了。

但他没想到，会这么疼。

他连一天都撑不了。

程野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就想带着魔力，只要一想到“分手”，一想到要失去这个人，秦绝就觉得浑身像是被插满了针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后悔像是海浪一样席卷上心头，他突然开始后悔自己的贪婪。

他想要两全，但却根本不能两全。

而一旦被程野发现，这些后果也不是他能承受的了的。

他在做表的时候，没想过会有这种后果。

纸张上写着的东西，和他此刻感受的，根本比不了。

程野这两个字早就被描摹到了他的心里，有的是他自己写的，有的是程野写的，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写的，可现在，程野一个人不讲道理的把他的名字挖掉，连皮带肉，疼的却是他。

疼极了，秦绝喘不上气了，他的右手攥着那只手表，像是在汲取力量一样，扭头，一步一步离开了训练基地门口。

每走一步，他都像是在往自己的心口处划一刀。

直到走回到他的车上，他坐在驾驶座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

大概是离训练基地远了些，那种让他呼吸不过来的疼痛麻木了些，他靠在车椅背上，捏着方向盘，想，程野还是会回来的。

一个月的训练而已，又不是一辈子。

秦绝低喘着气，他弯着上半身，把脑袋顶在方向盘上，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一幅神色清明的模样。

程野回来之前，他得把那些人给解决掉。

程野不会是突然知道这件事的，也不可能不问他一句就直接走，一定是有什么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跟程野说了什么。

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人。

把这些人解决，等程野再出来的时候，他要跟程野道歉。

这样，程野就不会再和他闹别扭了。

当秦绝在高速公路上毅然调转车头离开的时候，程野正站在训练基地的墙边。

训练基地的墙是带栅栏的，他可以在里面看到外面。

他单手抓着栅栏，远远的看着秦绝的影子。

他想，这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他再也不要看这个人了。

等那辆车彻底消失不见之后，程野转头，大跨步的进入了训练基地。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新年快乐么么哒